“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往朝,凉州地处僻远,遥在塞外,虽然位置显要,但也不为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所见,更鲜少能入得帝王之眼的。所以就算是天子恩遇,赏赐之类都少有能惠及凉州,甚至是远出玉门关外的,也就更不用提御驾亲临,见得天子亲面了。
但在大唐不同,尤其是在李恪一朝更是不同,皇帝李恪重视西域,更以吐蕃为最大劲敌,所以一向重视西北,不止是连连调遣心腹爱将任官凉州,还是几番恩旨,不止是将这春分吹出玉门关,还亲自来了此地。
李恪元月后出巡,出长安,过陇右,便直奔西北凉州之地而来。
凉州,居于西北河西之地,有汉一朝起便是天下要冲,兵家必争之地,而如今天子西巡至此,自然也离不开一个“兵”字。
这里,是李恪在朝堂上拟订的西巡计划的最后一站,但却也是李恪御驾亲征,攻上高原的第一站。
李恪要以凉州为长安和逻些之间的跳板,攻打吐蕃,这凉州在李恪的布置中自然就起来既为关键的作用,而在凉州为李恪前后安排的正是李恪的心腹爱将、凉州都督裴行俭。
李恪亲临,凉州都督裴行俭早早地得到了消息,已经领兵在城外迎候许久。
凉州,姑臧城外,李恪策马前行,领北衙禁军正朝着姑臧的方向而来,相距姑臧城已经不远。
在李恪的身后,随驾而来的王玄策指着城外的方向对李恪笑道:“陛下,你看城外当头的那人,跟大鹅似地探着个脖子观望的是不是裴守约?”
李恪闻言,顺着王玄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在姑臧城外不远,一个身着明光铠的男子正探着个脑袋看向这边,倒是真有几分大鹅的滑稽样子,可不正是裴行俭。
“哈哈,玄策好不正经,竟敢公然诋毁大将,堂堂国之重器,西边边帅,到了你的嘴里怎就成了大鹅了?”李恪口中说王玄策不正经,但看着裴行俭的模样,自己却也笑出了声来。
王玄策所言自然是玩笑,这玩笑而且还是旁人轻易开不得的,只不过王玄策和裴行俭相熟,两人一早就同在李恪帐下效力,可谓至交,开出这种玩笑来也就无伤大雅了,就是当着裴行俭的面也是能说的。
王玄策对李恪笑道:“陛下说臣诋毁守约,这可就是冤枉臣了。”
李恪好奇地问道:“你说守约状如大鹅,难道还不是诋毁吗?”
王玄策笑道:“臣这是赞誉,陛下亦明书法之道,当知王羲之爱鹅,以鹅行入书之说。大鹅行路,姿态昂扬,步调从容,顾盼生威,岂不正和了这位出身名门,年少得志的河西第一武臣?”
“哈哈哈,好一个赞誉之词,论及黑白颠倒,指曲为直之能,普天之下莫有胜于你的了。”李恪闻言,指着王玄策笑道。
王玄策最善纵横之道,言辞犀利,李恪的话倒也不算冤枉了他,不过李恪自己也不觉着王玄策所言出了格,也不会觉着不快,毕竟李恪如此重用王玄策,除了王玄策的忠心外,还有的就是这颠倒黑白之能。
李恪和王玄策说着话,片刻后便到了姑臧城下,裴行俭看着李恪近前,连忙迎了上去。
“末将凉州都督裴行俭,拜见陛下。”裴行俭快步行至李恪马前,俯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