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道:“钦陵是禄东赞之子,而禄东赞又是深得弃宗弄赞重用的吐蕃大相,一直被三郎视作心腹之患,若是能借此挑拨吐蕃君臣失和,岂不是美事?“
李恪道:“钦陵是禄东赞之子,钦陵为我大唐出战,破了金城,这消息一旦传到吐蕃,弃宗弄赞势必动怒,君臣生隙已是必然了吧。”
武媚娘道:“如此确可叫吐蕃君相不和,但这还不够,如此好的机会,若只是挑起不和,而不能伤筋动骨,未免太可惜了。”
李恪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对武媚娘道:“仔细说来听听。“
武媚娘道:“弃宗弄赞不是一直想娶宗室女,但三郎却不曾允准吗?三郎何不给钦陵赐婚,赐钦陵官爵,并嫁宗室女于钦陵。如此一来,弃宗弄赞一旦知晓了这个消息,势必大怒,到了那时吐蕃上下必然生乱。”
吐蕃赞普弃宗弄赞想娶大唐宗室女也不是一两日了,只不过一直都被李恪阻止,未能如意罢了。
对于未能迎娶大唐宗室女之事,弃宗弄赞一直耿耿于怀,本就不甚爽利,若是此番钦陵为大唐建功,再迎娶了宗室之女,做到了弃宗弄赞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弃宗弄赞的脸面恐怕就难看地万分厉害了。
李恪一边听着武媚娘的话,一边面带笑意,道:“吐蕃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十数载间崛起高原,称雄一方,成为我大唐的心腹之敌,其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弃宗弄赞和禄东赞君臣二人,若是借此机会离间他们君臣,吐蕃朝堂便算是伤筋动骨了。”
武媚娘问道:“如此说来三郎是同意媚娘的话了?”
李恪有些意动,又有些担忧道:“媚娘所言是个良策,但我只担心如此利用钦陵,会不会有些不妥,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赐婚背后的意义的。”
武媚娘笑道:“三郎是担心钦陵因此和三郎生隙吗?但三郎又怎知迎娶宗室女就不是钦陵自己所想了呢?钦陵是吐蕃的随婚使,在我大唐并无半点根基,若是他能迎娶我大唐宗室女,对他也助益极大,他既然决定了做唐将,就该知道这些道理的。”
钦陵和李恪有师徒之名,钦陵也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但钦陵和李恪的师父名分却是名大过实,且不说钦陵和李恪走的并不亲近了,就是身为师父的教导之责,李恪都不曾真的尽过。
李恪点了点头道:“媚娘是皇后,也有管制宗室女之责,想必每日和宗室中的女子走的最近,也最是熟识,你可知有年纪相当,又适婚的宗室女可嫁于钦陵的?”
武媚娘不假思索地回道:“故河间郡王李孝恭孙女,谯国公李崇义长女,义安县主李澜年正十六,才是适婚的年纪,正可嫁钦陵。”
李恪想了想赞同道:“论起辈分来,李澜是我的堂侄女,而钦陵又是我的弟子,辈分正当,那就定了李澜。即刻下旨,赐义安县主李澜为乐陵郡主,下嫁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