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新罗大营,人心惶惶,军中也陆续出现了许多逃兵,对于现在的新罗军和金庾信而言,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下方城暂守,或是班师回国,整顿军心。
但不知是真的因为战事所需,还是苏定方有意为之,苏定方并未给金庾信这样的时间和机会,就在新罗军人心最是涣散的时候,苏定方下令,着三军开拔,北上高句丽助战。
现在的唐军士气正盛,北上助战自然是趁热打铁,军心高涨,但新罗人已经开始厌战,此时再让他们远途北上,无异于是把新罗军往崩溃的边缘又狠狠地推了一步。
金庾信知道一旦在此时进军的后果,在得到苏定方的军令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就去了熊津城,面见苏定方,请求退出北征高句丽一战。
“大将军,金庾信求见。”唐军主帅大帐中,苏定方和刘仁轨正同新任熊津都督刘仁愿商议安定熊津之事,突然有卫率进帐禀告道。
闻得卫率所言,刘仁轨对苏定方道:“想必金庾信这是求避战来了。”
新罗军的情况苏定方和刘仁轨都很清楚,现在出战高句丽对已经人心涣散的新罗军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也都知道,所以不难猜出金庾信此行的目的。
苏定方问道:“正则以为我该不该见他?”
刘仁轨笑道:“大将军的军令叫他寝食难安,大将军若不见他,只怕他是不会走的,索性见一面便是了。”
苏定方点了点头,对卫率吩咐道:“好,带进来吧。”
“诺。”卫率应了一声,下去带了金庾信进帐。
金庾信的脸色难看地很厉害,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冤屈一般,若非他本人实在生地粗犷,就能用得上“梨花带雨”一词了。
“末将金庾信,拜见大将军,拜见都督。”金庾信进了帅帐,对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人行礼拜道。
苏定方和刘仁轨对视了一眼,待金庾信起身后,苏定方对金庾信问道:“北上征伐高句丽在即,金将军此时来见本帅,可是就此战有什么要教本帅的?”
金庾信忙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有一事想禀于大将军,还望大将军允准。”
苏定方知道金庾信是为了何事,但还是道:“不知是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无碍于征高句丽大局,本帅尽量允你。”
金庾信来此所为,本就是希望能够帮助新罗抽身出高句丽之战,但苏定方却说了这样的话,上来就堵住了金庾信的嘴。
但事以至此,金庾信别无选择,如果他不开口的话,一旦新罗大军真的在高句丽溃营,其中的恶果太大,也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