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社尔问阿史那云借牛羊,是为弥补去岁冬天的大雪之灾,但就在此时,却突然又有阿史那云的护卫急匆匆上前。
阿史那社尔正和阿史那云议事,自然是紧要之事,但护卫明知如此,还是上前禀奏,所说的自然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启禀殿下,长安来使,奉陛下之命求见。”护卫上前,对阿史那云禀告道。
李恪常和阿史那云有书信来往,除了隆冬大雪封路之时,余者每月从来不曾断过,或者专程遣轻骑送来,或者跟着其他公文一齐送达,但鲜少专程大张旗鼓地派了使节来的,所以这一次必是要事。
阿史那云问道:“来使是谁?”
护卫如实回道:“来人通名,自称礼部尚书长孙冲。”
阿史那云闻言,和阿史那社尔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讶色,长孙冲不止是礼部尚书,当朝重臣,更是李恪的妹婿,潜邸心腹。以大唐如今的地位,纵然是两国使节往遣,也断没有如此高规格的先例,这事情必是比他们想的还要大。
“快请。”阿史那云对护卫道。
“诺。”护卫得令,快步退下,很快就领了长孙冲来大帐中见阿史那云。
长孙冲来见阿史那云自是奉李恪的旨意,而阿史那云和李恪的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留旁人在此的,很快阿史那云就命阿史那社尔先行退下,自己见了长孙冲。
“臣长孙冲,拜见殿下。”长孙冲快步入帐,站在帐中对阿史那云拜道。
长孙冲是皇帝心腹,妹婿,又是开国功臣之后,若是寻常会见旁国使节,哪怕是君主,也常端着礼部尚书,天朝大宗伯的架子,少假辞色,更不要提如此恭敬、谨慎地主动见礼了。
其中盖因是长孙无忌叮嘱的缘故,长孙冲虽然在李恪麾下时也听过李恪和阿史那云的事情,但毕竟所知不多,长孙冲此番来此前其父长孙无忌是再三叮嘱过的,李恪视阿史那云非比寻常,不可怠慢,故能以臣自称。
阿史那云倒也是客气,亲自扶起长孙冲道:“长孙尚书快请起,长孙尚书此来想必是奉陛下之命吧。”
长孙冲起身,道:“正是如此。”
阿史那云道:“那不知陛下有什么事,但请长孙大人传旨吧。”
长孙冲笑道:“陛下说了,若只是传旨,着一內侍来此便可,何必遣臣,此番陛下着潜邸心腹来此,就是为了不和殿下疏份。”
阿史那云不解地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长孙冲道:“没有圣旨,一道口谕而已。”
阿史那云接着问道:“陛下着你带的是什么口谕?”
长孙冲俯身道:“陛下着臣接公主回长安,说是要兑现十年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