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轶躬身回道:“那是自然。”
有了赵轶的回话,苏定方接着问道:“那为何方才本帅要进营门,却被你带人拦于门外呢?谁给你的胆子,非得要我孤身入营才能进得来?”
方才苏定方率军临门,在大营内早已炸开了锅,他们虽大多人在帐中待着,但多少也知道苏定方的消息,也都看向了赵轶的方向。
赵轶回道:“我等不敢阻拦大帅,只是大帅在凉州大狱杀了独孤都尉,大帅所为恐有滥刑之嫌,我等摄于大帅之威,怕被波及,故而惊慌至此。”
赵轶的话,满口都在提及苏定方杀了独孤名之事,想要引起营中将士与苏定方的对立,但赵轶的反应也在苏定方意料之中,苏定方听了赵轶的话,摇了摇头道:“独孤名顶撞上峰,确是本帅命人押进凉州大狱的,但独孤名却非本帅所杀,是被歹人刺死在了凉州大狱。”
赵轶给苏定方泼了这么些日子的脏水,又岂会叫苏定方这么简单地便解释清楚,赵轶道:“大帅莫不是当我等是三岁孩童不成,独孤都尉身在凉州,若没有大帅的意思,谁敢杀他?”
苏定方轻哼了一声,道:“本帅行伍多年,几番历经生死,剑下杀的人已不知数,又何会在意独孤名一人,只要是本帅杀了,本帅绝不会否认,倒是你,你缘何如此笃定此事,难不成是你在凉州大狱里有内应吗?”
赵轶在凉州大狱哪有内应,不过是独孤衍传的话而已,赵轶生怕有人听信了苏定方的话,解释道:“末将区区一个果毅都尉,在凉州能有什么内应,大帅莫要危言耸听。”
苏定方道:“本帅从不会血口喷人,赵果毅,不,应该是折冲都尉了,独孤名刚死不过三日,尸骨未寒,举荐你为宣威折冲府折冲都尉的奏本便越过本帅,送进了兵部,恐怕再要不了两日你擢升折冲的命书也便该下来了吧。”
苏定方的话传进赵轶的耳中,也传进了校场内将士的耳中,将士们再看向赵轶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
独孤名刚死,凉州刺史部便越过苏定方向兵部举荐了赵轶,闹了半天,原来每天闹地最凶,叫嚷声最大的赵轶才是独孤名之死的最大获益者,他们还在这儿跟着赵轶身后起哄,不知所云,人家赵轶马上都要高升了。
赵轶离着苏定方原本还有些距离,但他一听得苏定方的话,顿时大急,连忙上前,靠近与苏定方争辩道:“你莫要信口开河,独孤都尉分明就是你率人自营中拿走的,此番死在凉州大狱必也是你所为,岂能容你抵赖推卸。”
若是搁在以往赵轶行事小心,是万万不敢如此同苏定方说话的,但今日之事紧要,又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一时间便失了分寸。
赵轶欲与苏定方争辩,故而如此,但苏定方却从没有和赵轶争辩这些东西的心思,他看着赵轶一时情急靠向了自己,一时缺了防备,竟目光一冷,抽出腰间的佩剑,猛然刺向了赵轶的心窝。
当着满营将士的面,赵轶万万没想到苏定方竟如此果决,突然发难,看着苏定方迎面刺来的利箭,眼神惊愕,躲避不及之下便被当场刺中。
两人方才还在争辩,但不过眨眼间赵轶便丢了性命,也着实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看着转瞬间便倒在血泊中的赵轶,不管是普通的士卒还是赵轶的人,一时间都没有注意。
趁此机会,苏定方也拔出了插在赵轶身上的剑,对营中众人高喝道:“赵轶意欲谋逆,刺杀独孤名,本帅已将其处死。本帅只诛逆首,余者无罪,你等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