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林芝道:“因为格桑花看似娇弱,但却秉性坚韧,高原之上虽有风吹雨打,日晒霜欺,可格桑花总能不服于高原严寒,只要落了地,便能生根,便能发芽,便能开花。”
李恪听着朗日林芝的话,也知道了她的意思,此前李恪以花喻她,她现在是以花自喻了。现在的她就是格桑花,陌生的长安城便是格桑花的高原,而未来难定的局势风波便是高原上的风霜。
这般隐喻倒也恰当,只是朗日林芝回的话,却出乎了李恪的意料,她远比李恪想的要聪明和坚强,高原女子,倒也独有一分韧劲。
她的话,叫李恪对她的好感更多了几分。
李恪道:“高原虽险,但也并未时时严寒,处处严寒,总有容身的地方。而现在,你在大唐,在长安,本宫的东宫便是你的容身之所,只要你在东宫好生待着,就算外面的风霜再大,也吹不进我东宫的玄德门。”
东宫的玄德门在东宫之北,也是东宫内宫的大门,与朗日林芝所在的西池院相距不远,李恪所言,不免有回护之意。
朗日林芝听着李恪的话,对李恪道:“林芝谢过太子回护之意,不过太子有这份心,林芝已是万分感激了,林芝这边的事情,太子倒也不必忧心。”
朗日林芝说着,脸上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落居于异国他乡的第一天,朗日林芝没有丝毫的悲怆,竟还能笑着这般灿烂,朗日林芝的乐观是李恪不曾想到的。
李恪好奇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朗日林芝回道:“林芝在笑自己的运数,林芝的运数着实是不错。”
听着朗日林芝这句话,李恪越发地不解了,李恪问道:“背井离乡,远嫁长安,还能算是运数不错吗?”
朗日林芝回道:“太子恐还不知,吐蕃边南的象雄国本有意向吐蕃求情,娶林芝入象雄为妃,坚普原已有意赞成此事,若非要和大唐联姻,林芝岁末便该嫁入象雄了。”
松赞干布有意南征象雄,要嫁朗日林芝入象雄自然是为了麻痹象雄王,但象雄与大唐相比,便显得无足轻重了,松赞干布自然也更愿意和国力更为强盛的大唐和亲。
李恪笑道:“原来如此,听你的意思,似乎不是很愿意嫁入象雄?”
朗日林芝道:“林芝要嫁便要嫁真正的英雄,象雄王李迷夏老迈昏聩,偏安一隅,不过是一垂暮守成之主,如何比得上太子英武。而且大唐更是天朝上国,万邦景仰,林芝临行嫁入大唐前,逻些城万人空巷而送,这些更不是象雄能比的。”
吐蕃人生于高原,环境险恶,不管是这个国度还是这个国度里的百姓最信奉的都是实力,也会仰望比他们更强的人,而大唐便是这样的国度,李恪便是这样的人。
大唐和象雄,李恪和李迷度,谁强谁弱,谁优谁劣,不必多言,谁都能看得出答案来,对于这样的选择,当着李恪的面,朗日林芝自己也毫不避讳。
朗日林芝给的答案叫李恪意外,但也叫李恪放心,这样的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便能够掌控,而对于这一点,李恪有着绝对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