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突然传召刘洎来此,所谓何事刘洎确实不知,但刘洎为李泰门下,向与李恪不和,李恪突然传见刘洎,又问及此事,总归不会是为了和他闲话家常的。
刘洎倒也有几分心气,眼下势不如人,也没有分毫的慌张,不卑不亢地回道:“世事变迁无常,向来如此,就是搁在三个月前,谁又能有想到今日之事。”
“哈哈,刘侍郎所言在理。”李恪听着刘洎的话,竟突然笑了出来。
若是刘洎面对李恪战战巍巍,抑或是刻意讨好,李恪反倒会轻视他几分,但如今刘洎如此姿态,也不枉为名臣之称了。
李恪问道:“今日本宫特在东宫传见刘侍郎,刘侍郎可能猜到是为何事?”
刘洎回道:“臣不知,还望太子示下。”
李恪道:“本王胞弟梁王李愔转拜夏州都督,外镇在即,本宫想为他择一贤良耿介之臣辅弼,思来想去,满朝文武便以刘侍郎最是合适,不知刘侍郎可愿屈就?”
听着李恪之言,刘洎慢慢地也明白了李恪的目的,梁王李愔奉旨转拜夏州都督,不日之官,李恪要刘洎入梁王府为官,自然就要随李愔前往夏州,这是要将刘洎调出朝堂,调出权力中心啊。
刘洎道:“启禀太子,若是臣所记未差的话,陛下似是已经命了刘兰为梁王府长史,臣再去了恐怕不妥吧。”
梁王府长史官拜四品,刘洎现仍的黄门侍郎亦拜四品,品级上而言并无不妥,只是李世民早有命,着刘兰为梁王府长史,辅弼府事,李恪再要刘洎去梁王府实在是坏了规矩。
李恪笑道:“一个梁王府自然不会有两个长史,本宫举荐刘侍郎的官职的是梁王傅。”
刘洎听着李恪的话,一下子愣在了当场,梁王傅官从三品上,比起正四品上的黄门侍郎整整高了两级,这对于刘洎而言还能算是打压吗?若是打压,这代价未免也高了些吧。
刘洎在门下省为官,为黄门侍郎,是为宰相侍中的佐贰官,若是能再上一步,便可位列宰辅了,故而黄门侍郎又有储相之称,就官职紧要而言,他外调至地方,哪怕是为从三品的上州刺史,也算是贬谪了。
但自黄门侍郎到门下侍中看似虽只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又岂是简单的,多少人走了一辈子都不曾走完这一步,他刘洎又谈何容易。
更何况刘洎外调的还不是普通的州官,而是梁王傅,梁王是谁,李恪唯一的嫡亲胞弟,血脉至亲,李恪已为太子,将来一旦登基为帝,李愔得李恪荣宠,他这个梁王傅也必定水涨船高,一旦拜官最差也是六部尚书之职,甚至可一步拜相。
刘洎问道:“臣何德何能,竟能叫太子如此垂青?”
李恪笑道:“阿弟李愔年少,他独自外放,本宫和母妃都不甚放心,刘侍郎学富五车,章疏切直,无论文采、品行都为上上之选,堪为师长,必能好生教导阿弟,本宫在长安也不必忧心。”
刘洎问道:“此事太子已经向陛下提及了吗?”
李恪摇了摇头道:“此事本宫还未同父皇提及,毕竟梁王傅是一闲职,论权势是远不及黄门侍郎的,本王还想知道刘侍郎自己的意思,若是刘侍郎自己不愿,本宫又何必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