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孙冲和薛仁贵走后,李恪才有功夫去细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
阿史那云比李恪年幼两岁,几载未见,如今的阿史那云已一十七岁,与和李恪曾见时已经相差颇大,当初略显稚嫩的女娃早已出落地亭亭玉立,面容虽然依旧姣好秀丽,但与李恪记忆中的已经变了许多,没变的还是那种眉宇间草原女子独有的英气还有眼眸中闪烁的星光。
“听从长安回来的族人说,你已经成婚了。”草原儿女,终究还是直率,李恪面对阿史那云,本还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阿史那云当先打破了场面上的冷清。
阿史那云开口便是这么一句,着实也出乎了李恪的意料,李恪顿了顿才回道:“是的,我成婚也有些日子了。”
阿史那云似有些感叹道:“当初你我长安分别时还是少年,想不到今日再见已是此时了,这些年你看似风光,恐怕过得也不容易吧。”
李恪是堂堂楚王,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之一,在外人看来自然是风头无两,但李恪背后的不易又有几人能懂,不过好在阿史那云便是其中之一。
阿史那云懂得李恪,知道李恪壮志拿云,也知道李恪一路走来也必为旁人所不容,李恪一步一步熬到今日,岂会容易。
李恪闻言,笑道:“我走的路,本就是九死一生,无论如何,我都早已有了准备,这些都无妨,倒是你,回草原也有些年了,近年来在草原可好?”
阿史那云也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了当初李恪赠予他的那枚蜀王玉印,拿在手中晃了晃道:“我有殿下赠的这枚玉印,谁敢开罪于我。”
李恪见状,笑道:“这枚蜀王印是我当初自突厥南下时赠予你的,还有人认?”
这枚蜀王玉印是贞观四年李恪阴山临别前赠予武媚娘的,如今七载已过,李恪也早已改封楚王,这枚蜀王玉印若是没人肯认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阿史那云却道:“你封皇命节制河东,制控漠南,掌塞外边事,在北地权柄之重,恐怕自入贞观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人,莫说是我拿着蜀王玉印了,就是拿着最早的汉中郡王印,又有谁敢不卖这个面子。”
李恪笑道:“如此便好,当日我过路白道川时曾命人去寻你,可你却不肯见我,我只当阿云恼了我,今日你还肯来见我,我便宽心了。”
阿史那云道:“今日我来见你,既是因时隔数载,想同你再见一面,也是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在李恪的印象中,阿史那云生性要强,从不轻易开口求人,哪怕对李恪也是如此,若是李恪记得不差,自打颉利故后,这还是阿史那云第一次开口求他。
李恪当即应道:“你都开了口,我怎会不应,你只管说来便是。”
李恪知道,阿史那云绝不会为难他,她既开口求他,那定是他力所能及之内的,故而也不曾多虑。
阿史那云道:“父汗生前遗愿,便是往死后再葬回金山汗庭,葬回突厥起兴之地,以往金山为薛延陀人所据,我难以全父汗心愿,如今殿下北伐,可否助我全了父汗的心愿。”
李恪道:“此事容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不日再次北上,届时你只管随军而行,同赴金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