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笑道:“阿姊见外了,不知阿姊是何时来的晋阳,可是才至?”
武顺回道:“我也就今日才至,到了晋阳便来大都督府见殿下了。”
李恪问道:“阿姊怎的来了晋阳,可是有何要事?”
武顺招了招手,身后站着的家奴便抬上了那只原本放在角落的木箱,放在了武顺的脚边,武顺指着脚边的木箱对李恪道:“寒冬将至,小妹担心北地天寒,殿下身边短了厚衣裳,特地嘱咐我顺道给殿下捎上的衣服。”
李恪闻言,低头看着身前的木箱,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暖意,他身在北地,远在长安的娇妻终究还是时刻惦记着他的冷暖。
李恪先是命人将木箱送进了内院,而后对武顺笑道:“王府中事,还有劳阿姊跑一趟。”
武顺道:“殿下不必客气,再过七日,便是每岁贺兰家宗祠祭祖之日,我正好要去一趟代州,路过晋阳,也是顺路地很。”
李恪听得此事,问道:“贺兰兄长现已入仕,在京为官,轻易出不得远门吧?”
武顺嫁于了贺兰越石,而贺兰越石现在长安为官,在右威卫任仓曹参军事一职,轻易出不得京,更无从回乡,可武顺却出现在了晋阳城,自然有些奇怪。
武顺回道:“夫君在京中为官,不便远行,便托了我代他前往贺兰宗祠祭拜。”
李恪闻言,不解地问道:“据本王所知,应山公一脉当不是贺兰家长房吧,阿姊怎的能入宗祠祭拜?”
凡大唐世家门阀,每逢每岁宗祠祭祖,俱有严规,凡府中女眷,除长房正室夫人外,余者皆不得入内,贺兰家也是北地豪族,不是寻常门户,自然也有这样的规矩,李恪听了武顺的话,自然有些讶异。
武顺笑着回道:“夫君家中确不是贺兰家长房,依例我也当不得入内,但如今殿下巡狩河东,代州正在殿下辖下,贺兰家怎敢不敬着几分,早在大半月前贺兰家便专程来了人,要我代夫君前往贺兰宗祠祭祖,我这还是托了殿下的福。”
贺兰家也是代州大族,整个贺兰家上下,百余女眷,而除了长房正妻外,武顺是唯一入得宗祠的女子,这自然是贺兰家上下给了武顺极大的面子。
李恪闻言,想了想,明白了武顺的意思,也明白了贺兰家的意思。
贺兰家虽是北地豪族,世家门阀,但贺兰家所兴,却多依北周皇族宇文家,可自打北周国灭,宇文家自己都渐其势,贺兰氏也大不如前,尤其是自打入了唐后,贺兰家在朝为官的更是寥寥无几,若是长此下去,恐怕不出百年,贺兰家也就渐渐泯然众人了。
如今贺兰越石娶武顺为妻,而武顺亲妹武媚娘又嫁入楚王府,楚王李恪正掌河东大权,贺兰自然就动了心思,想借武顺来靠上楚王府的关系,贺兰家若能和楚王府连成一气,便可再复从前。
贺兰家想借此结好李恪,而于李恪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李恪欲立足河东,便少不得地方世家门阀的支持。贺兰家在河东百年,无论民间还是官场都颇有影响,李恪正可借贺兰家之手拉拢河东世家,为己助力。
李恪笑道:“既是如此,也劳烦阿姊替本王带句话给贺兰家,就说他们的情本王领了,来日待本王路经代州,必往府上拜见。”
武顺闻言,不禁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对李恪道:“殿下放心,殿下的话,我一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