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坊,楚王府,马场。
李恪的楚王府承自前隋权臣杨素的宅邸,占地甚广,华美非常,而且杨素本就是行伍出身,是为武臣,故而楚王府中自然少不了马场,楚王府的马场便在王府的后院,宽绰非常。
“殿下您看,自打昨日定北进了马厩后,府中其他的马已经一日未曾进食了。”楚王府马场的马厩边,马场管事指着李恪昨日新得的定北,对李恪抱怨道。
李恪虽是皇子,但份属武臣,本身也好骑射,故而李恪的楚王府中也养了许多骏马,统共十余匹上下,其中无一不是万一挑一的良驹,
这些马,大多都有些来头,有的是李世民赐下的,有的是苏定方、张公瑾等与李恪相熟的边将相赠的,有的则是自己见着了高价买来的,但这些骏马尽管来路不一,但无论哪一匹放在世面上,都在千金之上,难得一见。
但现在,就是这些良驹,包括太仆寺刚分于李恪的那匹贡马青海骢,竟都被新来的定北挤在了马厩的半边,空着肚子,唯有定北一匹马独占半边马厩,对着马槽里的马料大快朵颐,其他的马只能在一旁看着,不敢近前。
李恪见状,对管事问道:“这是何时开始的事情?”
管事如实回道:“自打昨日午后定北被牵来了马厩中便是如此了,就在昨日晚间,那匹新来几日的青海骢还跟定北起了冲突,耳朵叫定北给咬伤了。”
李恪讶然问道:“咬伤了?青海骢可有大碍?”
马匹之间若有相争,从来都是动马蹄踢的居多,倒是罕见咬伤,这定北果然是蛮横,野性未驯。
管事回道:“昨夜青海骢伤了之后小人便看过了,青海骢的伤倒也无碍,养上几日便好了,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李恪问道:“那你为何不将定北牵出,另行安置。”
管事苦笑了一声,回道:“小人倒是也想,可自打昨日殿下亲自将定北牵进了马厩,除了填料的,旁人都近不得身,况且定北又是陛下所赏,紫薇大帝赐予殿下的神驹,我等哪敢冒犯。”
如今长安盛传,李恪降马时得北极紫薇大帝降天雷相助,故而人尽都以定北乃紫薇大帝赐予李恪的神驹,管事只是王府家奴,如何敢去冒犯了御赐的神驹。
李恪闻言,笑了一声,只得对管事道:“既如此,那你便与丹儿商议一下,在府中另辟一处马场,专留于饲喂定北便是。”
管事问道:“那不知以殿下的意思,又在何处另辟马场呢?”
李恪想了想,回道:“便将西面的角院拆了吧,西角院临街,不至扰民,便把哪里拆了作马场。”
李恪的楚王府占地十二顷,有屋千余间,李恪搬进楚王府已经快四年了,都未曾走遍,至于西角院李恪更是从未去过,故而拆了倒也无妨。
“诺,小人这就去安排。”管事领命,下去与丹儿商议去了。
管事走后,李恪便走到了马厩边,亲自看了看这匹在马场横行无忌的定北。
这定北果是良驹,对旁人都凶恶地很,唯独识得李恪,它见得李恪上前,便抬头长嘶李恪一声,鼻孔喷着热气,靠着李恪以示亲近。
李恪见状,也抬起了手,亲亲地摸在了定北的马颈之上,亲自为定北梳理着如流云般雪白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