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接着问道:“那阿史那思摩近来如何?”
长孙无忌似乎也猜到了李世民的意思,回道:“阿史那思摩虽居于河套,然对河套风物似乎不甚习惯,曾不止一次来信兵部,请另调他处。”
李世民沉思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既阿史那思摩不久留于河套,那边依他所言,着他明岁开春后,颉利军民旧部二十万北上,过黄河,居于阴山南北。”
长孙无忌问道:“陛下可是欲以突厥为我大唐北线屏障,阻隔薛延陀?”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不错,朕命他们北渡黄河,重返故地便是为了充实漠南之地,威慑薛延陀,以固我大唐北防。”
长孙无忌听了李世民的话,脸上竟不自觉地露出了难掩的笑意,对李世民笑道:“陛下英明,突厥乃胡族,久居河套终究不是良策,使他们北渡黄河,戍守阴山正是妥当。”
长孙无忌虽为国舅,与李世民少年相识,但他行事却一向板正,哪怕是私下奏对也是如此,甚少失态,更遑论如今日这般露笑了。长孙无忌与李世民奏对朝事,长孙无忌说着竟莫名笑了出来,李世民怎能察觉不到。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好奇地问道:“朕使阿史那思摩北上,辅机何笑之有?”
长孙无忌今日这般作态,本就是故意,这也是长孙无忌此番入宫的目的之一。
长孙无忌见得李世民发问,先是故作出一副惶恐之色,对李世民请罪道:“臣君前失仪非是因阿史那思摩之事,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非寻常君臣,怎会因这点小节便加罪于长孙无忌,李世民笑道:“无妨,朕看辅机面色带喜,可是近来可是有什么喜事”
长孙无忌回道:“陛下圣明,一猜既中,近来臣府上长房添丁,也算是一桩喜事了。臣方才突然想及,这才一时失了仪态”
长孙无忌身为司空,朝中重臣,寻常事自然不值当他君前失态,他口中的添丁自然就是他的子孙辈了,不过长孙无忌年已四旬,他的长房夫人也同他年纪相仿,已数年无出,他今日君前发笑理当不是他的夫人产子,最大地可能便是长孙无忌添了孙儿了。
李世民笑问道:“哦?可是辅机添了长孙了?”
长孙无忌回道:“正是犬子长孙涣得子,为臣府上添了长孙。”
李世民笑道:“辅机好福气,年长于朕不过四载,便得含饴弄孙之乐,朕看着也甚是眼热啊。”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何羡之有,魏王已然定亲,而楚王也相了武士彟家的小娘,不日也将下聘,最多再有一载陛下也当添孙了。”
长孙无忌的话传入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面露讶色,问道:“武士彟家的小娘,恪儿何时说了武士彟家的小娘?”
长孙无忌也是一脸诧异,对李世民问道:“武士彟携妻女还京,贵妃携楚王前往武府拜会,此事长安坊里早已妇孺皆知,难道陛下还未知吗?”
“竟有此事?”李世民讶然道。
杨妃倒是曾于李世民提起过兰陵萧家的小娘,这武家小娘他倒是还从未听闻,一下子自长孙无忌口中闻得此事,难免讶异。
不过李恪若是娶妻,李世民终究还是喜得,李世民顿了顿,又对身旁伺候地常涂笑道:“常涂,你速命人传命,诏楚王、贵妃甘露殿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