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德,名望大跌,楚王、魏王在朝中的声望便随之水涨船高。
长孙家欲谋李恪外镇,以解此危局,然谁曾想到竟被李恪借巧力破解,李恪非但未伤分毫,反倒是李恪的业师岑文本借势坐上了中书侍郎的位置,权知中书省事,掌中书省大权。
如此一来,与李承乾截然相反,李恪的声望反倒随着岑文本拜相而陡升,欲弃太子而拜入楚王门墙的朝臣大有人在,楚王李恪与李世民嫡次子魏王李泰便成了朝中呼声最高的两位皇子。
但自打李恪在岑府之后,便一如他同岑文本所言,任凭魏王李泰如何作势,结交群臣,李恪就是视若未见,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回了府后李恪更是直接下令闭了府门,除了那些朝中故交,余者一概托病不见,谢绝入府,无论官职高低。
而在这寒冬之中,又是闲暇无事之时,又有何事比约了好友,饮酒吃肉来的快意。
楚王府内院中,楚王李恪,翼国公府小公爷秦怀道,还有岁末奉旨自北线戍边还朝禀政的朔州都督苏定方,并上王府卫率统领席君买,四人正在围炉烤火,用锅釜煮了羊肉,饮着苏定方自北地带回的马奶酒。
“这口马奶酒才是真正的北地风味,自打本王从突厥还京,可是有些日子未尝到这口滋味了,今日沾了苏定方的光,才又饮得。”李恪手中拿着酒樽,一口滚烫的羊肉下肚,满满地饮了口酒,对苏定方笑道。
苏定方道:“殿下若是喜欢,末将年后北归再多命人送些来京,殿下只管存在府中,想喝了便取来喝。”
李恪摆了摆手笑道:“眼下长安局势正紧,定方又是边帅,拥兵朔州,面子上还是莫同本王走地太近才是,免得落人口舌。”
苏定方听了李恪的话,脸色一正,当即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若非殿下知遇之恩,苏定方恐怕现在还只是府军一小卒,哪来的今日。这大唐上下,谁不知我苏定方出自楚王府,本就是殿下门下,末将甘为殿下效死,任他们说去便是。”
李恪官拜扬州大都督,兼右骁卫大将军,治军数载,麾下将领不在少数,但那些却与苏定方都无法相比。
苏定方本为刘黑闼旧部,败军之后后归于李唐,而后得秦叔宝举荐,为李恪亲随,随李恪北上为质,一去四载,患难生死,身上早就打上了洗都洗不去的楚王府烙印,是李恪在军中的最大助力,岂是军中的那些麾下将领可比。
苏定方话音刚落,就连一旁的秦怀道也开口对李恪道:“长安朝堂,众人皆在议论殿下与魏王之事,搞得沸沸扬扬,殿下怎的一点都不着急,反倒像是怕了魏王一般。”
秦怀道的话中带着几分抱怨,显然也是对李恪进来的过分低调有些不解。
自打庐州遇刺之后,太子声望大跌,朝中多有臣子转而向楚王李恪和魏王李泰示好,这本是拉拢朝臣的大好时机,可李恪却在这个时候选择闭门不出,任由李泰的魏王党壮大,风头正劲,而李恪却对府外的局势不闻不问,由得李泰坐大,这与李恪以往作风大不相同。
庐州行刺一事本就是李恪一手策划,最后得益的反倒是魏王,李恪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秦怀道怎能不急。
不过李恪笑了笑,却道:“左右几根墙头草罢了,本王要之何用?朝中大局,乃至储位定夺,何时轮得到这些顺风使舵之辈说了算了。”
储君之位不比其他,若是廷议朝政,自是群臣议定而夺,但东宫归属事关重大,既是国事也是家事,绝非那些骑墙观风之辈可以置喙。
能在此事上说的上话的,除了可一言而决的皇帝李世民,满朝文武绝不会再超过十个人,而这些天前来楚王府和魏王府拜府的却大多是写五品以下的官员,远不入中枢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