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听了席君买的话,点了点头。左游仙他们擒住李恪后撤离此处,自然需将大队人马分散,多少还要费些周折,更何况他们还带着李恪,走的自然不会远了。
不过王玄策心中除了李恪的安危外,心中还另有担忧。
左游仙意在淮南,如今他虽设计擒拿了李恪,但却没能拦住席君买,让席君买突围而出,他又该做何后手安排?至少王玄策觉得左游仙绝不会就此作罢。
王玄策对席君买道:“席将军,殿下危难时刻,仍助你冲阵,除了要你引兵来援外,必另有深意。”
席君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王玄策回道:“殿下身为淮南首官,淮南道的安危,与殿下前程干系密切,左游仙之流欲祸害淮南,若是淮南动荡,必于殿下帝途不利,殿下此前数年所积之功,或将毁于一旦。”
席君买不是旁人,乃是李恪能够把身家性命托付的亲信,李恪所谋他自也清楚地很,故而王玄策同他讲话也不必避讳太多。
李恪身为淮南道黜陟使,总管东南一十六军事的扬州大都督,若是左游仙等一众贼人借着李恪的名头谋逆,他岂能脱了干系,到时无论与李恪有关与否,李恪已难以摘身而出,满朝上下,就连李世民对他的态度必也会大为转变。
席君买听了王玄策的话,神色凝重地问道:“先生乃智谋之人,如此局面,若是殿下在此也必垂询先生之意,那依先生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论及阵前冲杀,斩将夺帅,席君买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只要李恪要,哪怕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李恪,席君买也不会有片刻的犹疑,可这数方间斡旋权衡之术乃是王玄策所擅,却非席君买所长,他自做不来。
王玄策在心中思虑了片刻,对席君买道:“除寻救殿下外,当务之急便是淮南之安危。现殿下身在敌手,你我远在盱眙,你我当速速去信扬州,告知宾王此间之事,使宾王切不可大意,落入贼人圈套,使淮南动荡。”
李恪北上督水,来盱眙之前李恪便命马周坐镇扬州,代掌李恪之权,断理军府要务,左游仙既劝降李恪未成,说不得便会打上马周的主意,借李恪之名使马周行事,以乱江淮。
马周身处扬州,尚不知此间之事,王玄策自然忧心,故而有此一言。
席君买闻言,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扬州乃淮南冲要所在,必乱不得,知会宾王确乃紧要之事,我这就命卫率往扬州传信。”
席君买应着王玄策的话,便要命人前往传信,不过此时王玄策却又道:“除此之外,尚有一事也怠慢不得。”
“何事?”席君买问道。
王玄策回道:“殿下遇险,此事恐怕难瞒过朝中殿下的对头,若是叫那些人得知此事,恐怕殿下更危。”
席君买接着问道:“那该如何?”
王玄策回道:“速命亲信卫率百里加急送消息进长安,务必先与旁人把消息送到岑长史手中,他当有法子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