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林远图拱了拱手,当即应了下来。
李恪随林远图一道回盱眙城审问掘堤的歹人,而河堤处的守卫自然也不能松懈,李恪便留下了随他来此的府军来此戒备,自己则带着席君买还有数位王府卫率,便往盱眙城而去了。
如今的盱眙内忧外患,李恪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起初在慌乱中,李恪听了林远图的话倒也未曾多想,而在回城的路上,迎面吹来的凉风拂面,李恪的内心稍稍安宁了一些,却觉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自淮水便往盱眙城,若是快马加鞭,差不多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但就是在这一炷香的功夫里,李恪发现了问题的端倪。
李恪辰时在县衙门外接到林远图的传话,淮水决堤,林远图已命人前往打探,可待李恪快马自盱眙城赶到淮水决堤口边,再回到淮泗之交时,林远图竟已经在那处等候。
林远图原本奉李恪之命在城中镇抚百姓,自他在城中收到从淮水便传回的消息,到他一路赶到淮泗之交,再到他发现并拿下决堤之人,将他们押送回县衙,最后到他等来李恪。这么多的事情,怎么算,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尽数完成。
李恪思虑了许久,唯一的解释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林远图根本就未等到传信的人回了盱眙城,而是径直带人来的此处,然后才等到的自己。
可若是如此,那林远图方才所言便都是假的,是在欺瞒李恪了,可林远图不惜冒此风险,欺瞒李恪,他又是图的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恪想着,心中竟突然冒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讶异非常的揣测:林远图根本就从未抓过什么决堤之人,决堤之人就是林远图自己,或者和林远图是一伙人。
若当真如此,那李恪随林远图来此,他的处境便危险万分了。
李恪心中本能地想要为林远图寻得开脱的理由,但除了林远图的这身官袍,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因由了。
谁能想到,堂堂朝廷县令,牧民之父母官,竟是这决堤为恶的凶狠之徒,李恪看着林远图的背影,心中满满的寒意。
而随着李恪的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他再看向周遭的情况,却发现,林远图走的路确实可疑。
林远图走在最前,他所挑的路并非宽敞,人迹常见的官道,而是相对僻静,难走不少的小道。
李恪乃堂堂楚王,身份之重自不必多言,林远图带着李恪专走这些路,已是怪异地很。
李恪故意放缓了步子,对林远图问道:“林县令,前往盱眙的路不止一条,你为何专挑着这条冷僻难行的小路走?”
林远图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听了李恪的话,竟是头也不回地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此路虽然冷僻,但却是捷径,殿下赶着时间,走此道会快上许多。”
林远图同李恪说话,何曾敢背对着李恪,如此失礼,林远图反常的表现不止李恪看得清楚,也落入了席君买的眼中。
席君买身为李恪卫率统领,见得如此情境,心中已然警惕,席君买一把抓住了李恪的马头,勒马停下,转而对林远图喝道:“林远图,你竟敢对殿下如此无礼,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席君买乃李恪心腹,若是往常,席君买如此喝他,林远图早已吓地魂不附体,可今日,他的底气却足地很。
林远图看了看周边,对李恪和席君买道:“已经到了此处,二位方才觉出不对来,不觉得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