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听了李恪的话,当即道:“殿下救命之恩,臣铭记于心,但殿下的好意臣只能心领了。”
李恪问道:“杜相这是何意?”
杜如晦回道:“陛下登基四载,突厥方平,西北未定,天下百废待兴,臣身为陛下臂膀,岂能此时在府内偷闲。”
李恪听到杜如晦的话,哪还不明白杜如晦的意思。
李恪当即对杜如晦道:“天下事,能管的,能做的大有人在,何必事事劳烦杜相费心,想必父皇也不愿看着杜相为国操劳,疾患加重吧。”
杜如晦道:“臣的身子是臣自己的,殿下救了臣,臣自然念殿的恩德,其他的事情,殿下便不便不插手了吧。”
在杜如晦看来,李恪所图不小,李恪救他,无非就是为了施恩与他,如今他既然已经了认了李恪的人情,李恪自然就没有在多操闲心的必要了。
不过杜如晦又哪里知道李恪的想法,李恪是救了杜如晦不错,但他却不是为了杜如晦的人情,而是希望杜如晦活着能够助他制衡长孙无忌。
于公,杜如晦乃是贤相,自己愿以身报国,李恪也懒得夹在其中做那恶人。可于私,李恪却绝不希望杜如晦死地这般早,至少在李恪能有能力与长孙无忌一较高下之前,杜如晦绝不能死。
李恪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起身对杜如晦道:“本王行事,但凭喜好,但看本心,与旁人无干,杜相感念本王恩德与否,本王不在乎,不过你的命是本王救的,本王便不准你死,有些话,本王说定了。”
李恪之言方落,杜如晦一下子愣住了。
杜如晦问道:“殿下之言何意?”
李恪淡淡一笑,回道:“此事是本王自愿所为,非是为了杜相,所以杜相不必记本王的恩,更不必承本王的情,所以本王做什么杜相也不必管。”
李恪说完,竟丢下了杜如晦,带着王府一众兀自离去了。
杜如晦看着李恪飘然离去的身影,脑中竟一下子乱掉了。
他自诩识人擅断,可他却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明明野心不小,有志于帝位,可偏偏他对自己这个当朝宰相又未表现的太过热络,甚至连送上门的人情都不予理会。
原来误会了半晌,竟只是他杜如晦自己在自作多情?李恪从来都未想过要拉拢于他?
不过无论杜如晦本人如何,杜如晦的正妻杜氏却承了李恪的情。
“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就在李恪离开内室,准备出门的时候,杜氏便借口相送追上了李恪。
“杜夫人。”李恪见杜氏追了上来,对杜氏道。
杜氏走到李恪的身旁,对李恪道:“克明的性子实在太倔了些,陛下那边便有劳殿下说项了。”
杜氏为人妻,倒也不在乎那般多的富贵,只盼杜如晦身体康健,如此而已。
李恪自也知道杜氏的意思,对杜氏道:“夫人之意本王清楚,夫人但可放心,为了杜相安危,本王必会与父皇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