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五年,李道宗便为灵州总管,之后四年间,李道宗曾数败突厥军,将突厥大军逐出五原,逼的突厥失土近千里,就连李道宗任城王的爵位亦是因此战得来。
此番李道宗率军来此,于颉利而言倒也是冤家路窄了。
“往年数战,李道宗只龟缩灵州城内不出,不敢应战,叫本汗很是头疼,此番他既出了灵州城,本汗便叫他知道我突厥勇士的厉害。”颉利只当李世民对渭水之盟不服,李道宗此来必是奉了李世民之命拦截突厥大军的,于是对身旁的众人道。
李恪对于他的堂叔,任城王李道宗的声名自然比颉利更加清楚。
任城王军功赫赫,为人贤良,宗室之中与河间王李孝恭并称为贤,乃当世名将。但李道宗用兵一向稳中,甚少行险兵,在突厥大军返程途中攻打突厥,与李道宗稳重的性情绝对不符。
李恪听着传话之人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果然,正如李恪所猜测的那般,颉利派去前往西面刺探的斥候很快便带回了消息:李道宗大军并未对突厥左翼发起攻势,只是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在四周喧扰,根本未动刀兵。
斥候带回的消息不禁叫颉利为之眉头紧皱。
若是李道宗当真率军强攻突厥左翼,那便会被左翼欲谷设的大军拖住,待突厥主力包上,李道宗必死无疑,可李道宗却迟迟不动手,着实叫颉利无可奈何。
颉利行伍多年,并非不知兵之人,相反的颉利虽然狂妄自大,但他对李道宗的能力却很清楚。李道宗所为,更像是一个陷阱,颉利若是主动攻打李道宗,才是着了他的道。
灵州乃西北重镇,军力之强尤在凉州之上,整儿灵州总管之下直接统帅不下三万,而此时露面的不过一万,谁知道剩下的人马是不是在何处埋伏?
如今已然入冬,而此处又是大唐国土,突厥人地势不熟,若是在此时被灵州军拖住,大军不得及时北返,对突厥大军甚至是整个突厥都是极大的危机,要知道,在草原之上,对突厥虎视眈眈的部落可不止一处。
那些部落若是和大唐联合,那对留在突厥的老幼妇孺将会是灭顶之灾。
颉利看了眼马前的李恪,对身旁的附离道:“质子倒是个硬骨头,先把质子带下去,待回到突厥再说!”
此处还是唐土,李恪自然有所倚仗,待到了突厥,李恪再无处依靠之时,颉利不信这个小子的骨头还能这么硬。
与此同时,在距离突厥主力三十里的山坡上,一个身着明光铠,二十来岁的年轻将领正策马而立,远远地望着东面突厥大军的方向,此人正是灵州军主帅任城王李道宗。
“总管,颉利并未中计,突厥大军照常北行,我等是否要强攻?”李道宗的身旁,行军司马宋君明对李道宗禀告道。
李道宗听了宋君明的话,摇头道:“陛下命我等一旁袭扰,以分颉利之神,求觅破敌良机,大败敌军,救回蜀王。然此番颉利既有防备,我等若在强攻恐怕收效不大,反倒会陷蜀王于险地,绝不可为。”
宋君明接着问道:“那我等该当如何?”
李道宗幽幽叹道:“两军未动刀兵,盟约未破。左右威慑颉利的目的已经达到,命前军撤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