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社会还是历史还是文明,它们都是在进步的。比如你所说的文行舟,他的那番见解,如遇明君,是可以推行并取代圣学的。从人治而法治,这就是进步,也是历史的必然。当然,他的法治并不完善,更不完美,可如果推行下去,如这圣学一般历经千年,它就会被补齐,其中弊端也就会被更正。”
秦秉中的眼里露出了一抹茫然,他的内心是相信傅小官这一席话的,但是圣学却已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又觉得天下之治,当以圣学为本。
这很矛盾,两种观念的冲撞让他难以明辨孰是孰非。
“对于新学老哥你也不需放在心上,那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两种学派最终定然会碰撞,我也不知道其结果谁输谁赢。这些并不重要,我只希望老哥您好好将养身子,愉快的生活,就是这样。”
秦秉中却摇了摇头,很是慎重的说了一句:“不,这很重要!”
傅小官这就没招了,一个老学究的观念凭他几句话显然无法改变。
秦秉中却笑了起来,“我是想要看见这样的碰撞的……想来,定如烟花一般璀璨!”
傅小官心想,你老怕是对烟花有什么误解。
那可是生死之争!
血染江山一般的惨烈!
“行了,你去忙,我回去了,记得把那书带回来!”
秦秉中摆摆手走入了夜色中,傅小官看着那已然佝偻的背影和那沉重的脚步,心想自己也是嘴欠,这样一说,他反而更加要去深入了解对比圣学与新学之间的差异。
没多久,礼部侍郎徐怀树和鸿胪寺少卿董详芳从官署中走了出来。
董详芳拿着名册逐一对号,清点无误之后,徐怀树站上前来:
“此去武朝文会,为宣扬我大虞之文事。尔等都是大虞杰出的才子,本官在这里给你们讲几点规矩。”
“其一:此行路途遥远,必须遵循礼部随行官员之安排,如有违令者,视为放弃资格,学宫会将其除名,尔等切记!”
“其二:至武朝观云城之后,尔等皆需住宿于我朝使馆之中,若有外出者,需礼部官员批审,若擅自离开,视为放弃资格,学宫同样会将其除名,尔等也要切记!”
“其三:此为文会,陛下对尔等期望甚高,希望尔等能为大虞扬名,作出不朽诗篇。此行之杰出者,回京之后无须参加秋闱,陛下赐进士出生,加赏官位。”
这才是这些才子们此行之重点,人群顿时欢呼,心想若能扬名,像那傅小官一样,直接就得了从五品的官儿,比之外放一县县令,这起步可就高得多了。
“肃静!”徐怀树虚按双手,待得此间平静,又说道:
“最后一点:此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所有人,包括礼部随行人员,皆以太中大夫傅小官之意见为准,任何有违背命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