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很认真的听着,他还不知道今年黄河又涨了大水,那么黄河两道岂不是又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动荡,想来朝廷这次的赈灾收到了成效。
他将这事儿抛开,便听见李家又说道:“前来上京的行商也极多,但生意这个东西有好有坏,没赚到钱的人不少,可他们也得吃喝,所以这一部分人,也是当铺的盈利来源。”
“就算是上京本地百姓,或许做生意亏损,也或许因为家里生了灾祸需要银子,总的说来,当铺生意好,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李家没有解释,但傅小官却明白这话的意思。
人不是到了某种绝境,是没可能去当掉祖上留下来的家产的。
当铺生意好,只能说明百姓的日子难过,反馈出的是经济萧条的信息。
傅小官又问了李万关于玉鼎楼的生意,以及李贯关于回春堂的生意。
玉鼎楼经营的是珠宝玉器,比以往的利润下降了两成。
而回春堂是百年老药房,它的生意比以往又上升了一成半。
李金斗也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看一看傅小官,心里想的是这傅公子明明是个文人,却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业数据很感兴趣,当真是个不一样的少年。
而傅小官问这些也不是无的放矢,窥一斑而见全豹,一来对虞朝经济有了更深的概念,二来对这李家的所有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要挖这些人,让他们为西山产业服务,尤其是即将开设的四通钱庄。
但此刻他并没有提起,反正明儿虞问筠会向尚皇后要李金斗,把这老爷子拿下,他的那三个儿子自然就跑不了!
一席酒宴宾主尽欢,至戌时末,酒宴散去,李财送了傅小官回府,回来的时候李府书房里的灯依然亮着。
他走了进去,父亲和三个兄弟正坐在此间饮茶。
“我本来以为傅公子前来,是为了那六个县郡试点之事。”李金斗微蹙着眉头,又道:“六个县郡,而今仅仅只有瑶县和平陵曲邑三个县郡开设了作坊,平陵曲邑才刚刚动工,而且这三个地方的投资都来自于傅小官自家的西山产业。”
“新政为傅小官提出并一力主导,但现在这个局面显然很是被动,虽然陛下政策已经颁布,但天下商人却依然还在观望,这自然不是傅小官想要看到的局面。”
“所以,他向老二抛出了橄榄枝,我就以为他是想要我李家去投资一份实业,算是作出一个表率。可他并没有提起,但我们却不能不有所行动,所以……”
李金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了四儿子李贯,“你明日就向秦家家主提出辞呈,开了年之后,你就去河南府巩县,投资一处药材基地,我给你三十万两银子的前期资金,把声势做起来,并且要有意无意的打上傅小官的烙印。”
李贯一怔,问道:“真有这个必要如此靠近傅小官?他可还有一个身份。”
“你勿要多想,按照爹的意思去做,我李家也确实需要有一份实业。有傅小官掌舵,这新政看来极有希望,如此一来,既卖了傅小官一个人情,也借着这潮流看看能不能让李府再上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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