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还是应该顺天啊!天意,终不可违!”
大殿内,城主大人跪在地上,黑袍遮面,两行清泪在脸上流淌,手中的那两种力量,也在这时消失。
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自己有着这样的能力,却是被各种外界的原因、客观的理由,导致无法做到。
人一旦有了追求,就有了得到希望的权力、成功的权力,当然,同时也就有了失望的权力,跟绝望的权力……
天下万事,怎会尽如人意?
“可……可这样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那大臣也是有些激动地喊道,这种不甘心,这种失望与绝望,往往不只属于一人,还属于……那陪伴之人。
城主回过头去看他,那大臣眼中同样有着泪水,但却固执的盯着他,似乎是希望他回心转意。
可是……
“做不到的,这是做不到的,你知道我只能在这里完成那件事,而如果我呆在这里,这里,会被夷为平地的……”
城主转回头,再次呆呆地看向前方,幽幽的说道。
“可是大人,此等大事,岂能半途而废?!我知道您是担心这城中之民,可是……大人,说句实话,我们被夹在那些大国之间,纵是现在国力还算强盛,但此等位置,也算得上是岌岌可危!您说夷为平地,可您看看现在的这里,商队也不来这了,多少年无人问津,这里早就已经是荒地了!”
“前几日,出城侦查的人回报,附近的河流水位下降、流量变少,怕是不久就要干涸了……大人,就算是没有任何的天灾人祸,不过多久,我们也会死在这里的!不如……不如将这里的人全部迁出!您在城中,将那两者合并,我为您护法!”
“什么?!”
城主大人猛的回过头,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让他们出城?他们去哪?!”
“去别的城里,这总是可以的吧。”大臣说。
“不可能!”城主吼了出来,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情况?你刚刚所说的不止我们这一座城吧。我们整个国家都是如此的境地,无人问津,鲜有商队,我们喝的也是一条河里的水!让他们投奔别的城市,只会加速灭亡!”
“那就投奔出别国!”大臣心中急切,竟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
“大人!就算是您不这么做,我们还能维持多久?河流干旱,天要亡我们!周边各个国家常年是摩擦不断,如果发生战争,我们又岂能独善其身?到那时,饮水不足、物资短缺的我们,又有什么能力与他们拼啊!不如趁着现在与别国的关系还没有闹得那么僵,去他们那里寻求帮助!”
“……去,去哪啊?”
“去哪里都行,难道天下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吗?”
“可是……”
“大人!多的话,老臣说了不好,这等大事,还需您定夺,若您决定了,老臣定留在您身边,为您护法!”
说着,那大臣掩面拭泪,走出了大殿,城主大人依旧跪在地上,跪在那天之下,呆愣愣的看着他走的方向。
难道,只能如此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让他们出城,投奔别的城市、别的国家?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他说的是实情,自己清楚,想必国王也很清楚吧……
天意?难道一切是天意?为什么要遵循天意?天意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很混乱,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成功完成这一壮举的机会了!
当天晚上,这座城的城主下达了一个命令,命令城内所有人,一天之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第二天的傍晚,全体出城!在距离城池两里外的地方歇息。
他,还是抱有希望。
一旦自己成功了,这座城就会保存下来,不至于被完全毁坏。也许情况也没有那么糟,也许那条河还会支撑个几百年,也许这个国家真的能够独善其身!
但是,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第二天的傍晚,天色渐暗,最终完全失去了日光,只留星与月还在天空照耀,却也被那云彩遮住大半。
小女孩与父母一起,还有很多认识的人,在士兵的保护下走向了城外。
全城的人都是如此,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自己的城主为什么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