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真正干实事的胥吏,再要架空范质就不是难事了。
思绪纷呈间,魏仁浦已经骑着马返回了魏府。
刚入家门,他就立刻叫来亲信,让亲信火速给赵匡胤送个口信,叫赵匡胤明日放衙后务必到第四甜水巷的俞氏脚店。
目送亲信在夜色中消失,魏仁浦方才进入卧房,度过他的不眠之夜。
......
虽已是深夜,但王朴遇刺这颗巨石所激起的波浪才刚刚晕散开。
李府之中,李延庆正在书房中焦急地踱步。
书桌上的烛光微微发颤,照应着李延庆内心的焦急。
忽的,院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延庆不等脚步声来到门口,就亲自出门迎接。
见来者是张谦和,李延庆当即问道:“可有什么新情况?”
这几年,张谦和一直为李延庆干一些文字方面的工作,故而就住在李府,今夜他担起了传递情报的任务。
张谦和抹了把额角的汗水:“回郎君,入宫劝慰圣上的群臣都被送出了宫,只有政事堂的三位宰执被叫进了宫去。”
李延庆听罢,站在原地,面露沉思道:“竟然只召三位宰执入宫?圣上莫非今晚就要做出决断?”
枢密使王朴遇刺身死,他空出的枢密使之位必将受到京中众臣的觊觎。
在枢密使的争夺上,李家是占有先机的。
亲家吴廷祚正担任枢密副使,是目前离枢密使之位最近的人。
可如今看来,郭荣连夜召三位宰执入宫,似乎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在今夜就决定枢密使的继任者。
郭荣此举不可谓不明智,若不能尽早做决断,朝中为了这个枢密使的位置必将掀起争端。
张谦和有些不解:“郎君,枢密使遇刺,于情于理圣上都该召三位宰执入宫,这事应该还未有定论。”
李延庆的脸色愈发深沉:“召三位宰执入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圣上只召了三位宰执,这意味着圣上已平复心中愤怒,今夜必有重大人事任命。”
公允地说,若是李延庆站在郭荣的角度上,只要他还未丧失理智,就绝不会升任吴廷祚为枢密使。
这事关朝堂的平衡,绝不可妄动。
李延庆本希望郭荣因王朴之死而丧失理智,这样李家与吴家便可浑水摸鱼、火中取栗。
如今看来,这种希望已经非常之渺茫。
郭荣请离群臣,独召三位宰执,可见他并未失去理智,甚至可以说是明智之举。
王朴死后,由于空出两个重要的关键职位,京中眼看乱局渐起。
在官场中,人事是关键中的关键。
身为皇帝的郭荣要想平息乱局,就必须当机立断,尽早决出这两个重要职位的继任者。
张谦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郎君的意思是,枢密使以及知开封府这两个职位今夜就会敲定?”
“如果我是圣上,那我一定会在今夜就决出人选。”李延庆转头望向东面皇宫方向:“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你继续打探情报,一有新消息立刻来告诉我,我有预感,今夜必有大事发生。”
张谦和领命而去不久,一身黑衣的乌衣台督察部部长刘从义悄然进到了院中。
“郎君,经过在下查探,西华街大桥的骤然垮塌与筑桥的工匠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些工匠悄无踪影,他们的家属也早被开封府控制住,在下很难打探到有用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