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轻描淡写(1 / 2)

开封内城桑家正店二楼。

李延庆、司徒毓以及吕端三人齐聚雅间。

当年李延庆在国子监求学时,三人就经常来这桑家正店打牙祭。

那时候,李延庆与司徒毓就读律学馆,而吕端则在国子监里担任主簿。

李延庆环顾两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年轻脸庞,面露缅怀:“咱们上次像这般团聚,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最近李延庆很忙,刚回开封要交接公务,又要处理乌衣台一大堆繁杂事,紧接着就是母亲翟氏以及安家接连入京,以及与安家商定婚事。

好不容易将婚事初步谈妥,李延庆终于忙里偷闲,约了司徒毓以及吕端出来小聚一次。

司徒毓将口中肉片囫囵咽下,回道:“唔...一年前吧。”

说罢,司徒毓剧烈咳嗽起来,脸蛋呛得通红,连忙端起身旁酒杯一饮而尽。

吕端正小口酌着杯中美酒,见状皱了皱眉:“都当官了,还这般急躁,又没人与你抢。”

啪!

司徒毓用力放下酒杯,自嘲道:“什么当官?我现在可是待阙之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你吕大官人可没尝过待阙的滋味,你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从淮南归京后,司徒毓就一直没能得到差遣,整日闲在家中,还要忍受几个哥哥与母亲的闲言碎语,这令他胸中闷得慌。

虽说司徒毓在淮南立了点功绩,但朝中的差遣向来是僧多粥少。

以司徒家在京中的薄弱实力,司徒毓要想得到一个合适差遣,那可实在是难如登天。

李延庆端起酒壶,给司徒毓满上一杯,安慰道:“我现在也是待阙之身。”

司徒毓一把拿起酒杯:“嘁,你就别说了,你刚从洛阳立了大功回来,还升了官,以你的家世,好差遣还不是任你挑选。”

听得出,司徒毓很酸。

他也确实很酸,甚至酸中泛苦。

两名好友,李延庆家世显赫不说,还连立大功,往后必然是平步青云。

吕端虽是宰执之子,却家道中落,可近两年莫名运气爆棚,竟然能以九品之身直接进入三馆,将来可谓是前途无量。

唯独他司徒毓,苦读数载,却连明法科都考不上,好不容易混了个滁州司法参军的差使,立了点小功,但没当几个月就因战争丢了差遣。

李延庆与吕端都能体会司徒毓的苦涩,故而对司徒毓的贫嘴薄舌并未放在心上。

司徒毓心中苦涩难耐,只顾埋头借酒消愁,很快就醉到不省人事。

这桑家正店的雅间采用仿古装潢,雅间里的一应器物皆效仿汉唐旧制。

司徒毓醉倒后,李延庆与吕端从坐榻上起身,合力将司徒毓拖到了雅间附带的隔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