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客人,都睡在纱布笼罩的床上,一人鼾声大作,另一人则悄然无声。
鼾声大作者的枕下,露出手刀的刀柄,甚是摄人。
“嘿,任你如何警觉,也敌不过蒙汗药。”黑衣人轻笑一声,来到放有两人行囊的桌旁。
很快,整个行囊便被黑衣人翻查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行囊里有几套换洗衣物,各种杂碎的生活用品,一袋铜钱,以及几本没有封皮的书籍,看起来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黑衣人的目光移到了床上。
据窦仪府上眼线的情报,这两人是奉窦仪之命,要往开封送一封信。
既然包裹里没有,那这信八成是由这两人贴身保管。
“啧,还挺谨慎的。”黑衣人啐了一口,轻手轻脚摸到床前。
很快,黑衣人就从一人的枕下,摸出了一个信封。
应该就是这个了...黑衣人检查了一下封口,又仔细搜寻了熟睡中的两人一番,再无其他发现,便带着信原路返回四号房。
过了半个时辰,黑衣人再度进到三号房,从包裹中取走了几册书籍。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床上的两人接连起床。
很快,两人就发觉,枕头下的信不见了,包裹中的书也不见了。
两人面色大变,意识到驿馆内大有问题,连早餐都不敢吃,离开驿馆快马朝洛阳而去。
......
一个时辰后,这封信连带这那几册书,就都摆在了韩伦的面前。
信封上写着“望之亲启”四个字。
望之,是窦仪二弟窦俨的字。
韩伦拆开信,看了不过五行,面色霎时阴沉下来。
“窦仪...”韩伦咬牙切齿,继续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
窦仪在信中告诉二弟窦仪,他欲图借助舆论,逼朝廷对韩伦动手,希望窦俨能动用窦家官场与文坛中的人脉,在开封大肆传播韩伦的种种罪行。
信中还提到,这些罪行已经被窦仪编撰成书册,随信送往开封。
韩伦忍着怒火将信看完,直想将信和那几册书都撕个粉碎。
但些许残留的理智告诉他,还不能撕。
这封信,是证据,是窦仪要对十阿父动手的铁证。
韩伦还得靠着这封信,说服其余十阿父共同对付窦仪。
信,撕不得,书,也撕不得。
韩伦的满腔怒火,只能朝着桌子发泄。
“好啊,窦仪这臭虫一般的东西,竟然敢用这等阴毒的法子来对付我!真当我是个草狗,任由他欺辱么?他窦仪算什么东西?他哪来的狗胆!?”
韩伦右手握拳,一拳锤到桌上,震得桌上茶杯乱颤。
锤了一拳,韩伦还不解气,又盯上了茶杯,左手用力一挥。
一声巨响,茶杯砸到了墙上,贱得满墙茶水。
连番发泄,韩伦终于是稍稍冷静下来。
韩伦怒吼道“来人!”
一名仆役应声入内:“阿郎有何吩咐?”
“备车,我要立刻去柴府。”韩伦面色狠厉,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