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御史留台,范质给的这份惊喜可着实不小。”李重进略感吃惊。
御史留台...李延庆同样也有些惊诧。
没想到自己的下一份差遣,竟然是监察御史?
这是否有些太过超擢了?
李延庆有些担忧,自己若真接下了这份调令,成为西京留台的监察御史,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非议。
论虚岁,自己今年不过刚满十八,甚至还未加冠。
监察御史位卑而权重,通常都是由资历较老,或者出身较高的官员担任。
自己年纪轻轻,又是明法科出身,若是出任监察御史,着实有些张扬。
而且范质将自己擢升去洛阳,恐怕不止是为了还上次的人情,要升职,周朝一百多军州,多得是位置安排自己,可范质偏偏挑了洛阳周朝的两京之一。
这其中没有深意,那是不可能的。
洛阳,洛阳...李延庆将朝中最近发生的几桩大事串联起来,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想。
除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翟守珣外,帐中三人皆陷入沉思。
终于,李重进打破了沉寂:“庆哥儿,这个差事你应当接下”
吴观憋了有一阵了,当即附和道:“下官也这般认为。”
“是。”李延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丝毫不慌。
“范质这厮精明非凡,且深藏若虚,我也看不透他,调你去洛阳,范质定然别有用意,恐怕与御史台的剧烈变动有关系,也有将你扣为人质的可能,但这些都不重要,你此番去洛阳,一定要办成一件事。”
说着,李重进返回公案后坐下:“朝廷派来核查李继勋的天使两日前已返回朝中,证据确凿无疑,用不了多久,李继勋便会夺职外放。
解决了步兵司的问题,就该轮到马兵司了,定要将韩令坤也赶出侍卫亲军。”
也许范质是要将自己的三子扣为人质,防范自己造反,但李重进并不怎么在乎。
李重进如今并无造反的意图,长子李延顺正在开封当人质,添上李延庆也不打紧,不如将计就计,让韩令坤也步上李继勋的后尘。
双手抱肘,李重进吩咐道:“韩令坤他爹韩伦,如今就在洛阳城里,与郭荣他爹柴守礼狼狈为奸,还得了个什么十阿父的诨名,偏偏又无人敢治,你此番去洛阳,定要坐实韩伦的罪名,直接捅到朝里去,让郭荣无从回避。”
......半个时辰后,吴观送李延庆走出大帐。
“三郎,此番洛阳行,你肩上担子不轻,洛阳的水可远比滁州深。”
吴观语气中带着担忧,自己的这个学生确实分外出色,可洛阳权贵云集,且韩伦与柴守礼等人结成同党,要想成事困难重重。
“学生明白,定会谨慎行事。”李延庆并不畏难,心中反而斗志昂扬:
不就是区区一介韩伦吗?一个仗着儿子胡作非为的老废物,自己绝对能办了他,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顺带牵连他的儿子。
嗯?
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