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郎,你想不想当一次教书先生啊。”双手虚握缰绳,眯着眼享受着冬日上午的暖阳,李延庆突然问道。
张谦和扭过头,面露疑惑:“衙内,我今年才十五岁不到,学识浅薄,如何能做教书先生?”
李延庆伸出左手食指摇了摇:“不是要你教什么高深的经史,我想让你教乌衣卫们基本的识字书写,以及算术。”
在得到了调查报告后,李延庆决定按照调查的结果,按照身世的清白程度,给乌衣卫们区分层级。
没有过犯罪记录、为人忠厚的,李延庆要将他们培养成中低层的管理人员,担任各地办事处的负责人。
那么这一批乌衣卫,就必须掌握最基本的识字书写和算术,若是简单命令书都看不懂,基础的算账都不会,如何能做办事处的负责人呢?
张谦和闻言,大惊失色:“这不妥吧,我可还从未当过教书先生呢!”
作为从小接受正统儒家教育的儒者,张谦和的内心中,是有些看不太起乌衣台的文盲们的。
对于这此时大部分文人都有的通病,李延庆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没得选,此时他能用的人太有限了。
“此事你就不要拒绝了,这些日子你都在我身边打杂,白白浪费了你的一身才学。”李延庆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依我看,你就先在乌衣台中当一阵子教书先生。”
为示鼓励,李延庆还用力拍了拍张谦和文弱的肩膀:
“你放心,我给你安排的学生,大都是些忠厚老实之人,教起来很轻松的,你只用让他们掌控五、六百个字,会九九算术就成。”
我也不是谦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一个十四岁的辍学少年,怎么就成了教书先生呢?张谦和很想这么说来着,可李延庆的命令是不容他拒绝的。
张谦和白净俊俏的小脸蛋垮塌了下来,有气无力地拱手答道:“既是衙内吩咐,在下义不容辞。”
李延庆爽朗地笑道:“这就对了嘛!”
“快点,马上就到乌衣台的总部了。”说罢李延庆一夹马腹,胯下白马霎时四蹄如飞,将张谦和以及一干护卫甩在了马后。
快到乌衣台时,李延庆勒住缰绳,观赏了一阵子在田间觅食的灰白麻雀,与护卫们汇合,共同进入了乌衣台的总部。
“三郎。”张正得到消息,带着四十余名乌衣卫迎了出来。
张正对着身后草地上,列成两排的壮汉们高喝:“都站直了,这是李郎君,是你们效忠的人!”
“参见李郎君!”众壮汉齐齐高声,面容肃穆。
不管见过几次,在这样的场面下,李延庆依旧难掩心中澎湃,骑在马上挥着手:“诸位辛苦了,屋外严寒,快进屋吧。”
“我们不辛苦!”中壮汉齐声回道。
众人所言皆是出自真心,自来到乌衣台后,管吃管住,餐餐有肉,薪俸又高,天气冷了还发舒适暖和的冬衣,实在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差。
李延庆翻身下马,披一领洁白的狐裘披风,的在乌衣卫们的夹道欢迎下,缓步进入乌衣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