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推开房门,先拱手行了一礼:
“护卫行事粗暴,请二位见谅,不过请二位来府中,实在是为了保护二位。”
“把人打晕了关起来,也叫保护?”刘氏坐在床前,撇过头去。
李延庆回道:“娘子也知道,令弟的身份十分危险,若是让他人知晓,必有杀生之祸。”
“不是你利用我威胁他,逼问出来的吗?现在你好意思说!”妇人转过身来,怒视李延庆。
看着发丝散乱,满脸憔悴的刘氏,李延庆无奈叹了口气:
“我并不愿与两位为敌,其实之前在汴河上,截杀令弟的,正是宋州巡检竹奉璘的人,我也是怕两位受到谋害,才行此下策。”
刘氏刚欲出声,躺在床上的刘从义拉了拉姐姐的衣角,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是他的人?”
“绝无虚言,正是竹奉璘派他的手下,假扮成的水匪。”虽然这只是李延庆的猜测,但他觉得这就是事实。
“他是官,你爹也是官,我凭什么就能相信你?”
“我会让你看见那个刀疤脸的人头,为你死去的亲属报仇,到时你自然就相信我了。”李延庆高声说道。
刘从义顿了一会:“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可否仔细讲讲,那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李延庆问道。
刘从义组织了一会语言,缓缓答道:
“大约是二更天的时候,那时我在船上睡觉,我的小叔掌着船,我是被杀喊声吵醒的,等拿着刀出了船舱,小叔已经死了。”
“两人来围攻我,其中一人正是那刀疤脸,我拼着受了一刀,跳了船,上岸跑了。有人追我没追上,还好伤不深,我撕了衣服包上,便连夜往东走,快天亮的时候从东边的水门进了城。”
“只记得这些了?”
“那时刚睡醒,等跳了水才清醒,就只能想起这么多了。”刘从义说完又咳了咳。
“好吧,还请两位暂住此处,等我收集证据,抓了刀疤脸,向圣上进言,斩了竹奉璘,两位自然知晓我的用心。”
李延庆慷慨激昂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出了刘从义的屋子,李延庆来到小院西边,住着陈郎中的屋子门口。
陈郎中已经听到了中间屋子传来的动静,从窗户中看到李延庆过来,赶忙开门跪拜:
“郎君,在下都懂,在下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在下家中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八岁幼童,还望郎君饶在下一命。”
“郎中这礼,我实在受不起,还请郎中在此住上些时日,到时候自然会让郎中回家。”李延庆连忙扶陈郎中起身。
陈郎中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在下都懂,都懂,还请郎中发发慈悲。”
“行啦行啦,回屋去吧,每天给中间屋的人看看病就行了,你家里我一会让人去通知,诊金也会同时送达。”
李延庆拍了拍陈郎中的肩膀说道。
陈郎中这才收住泪水,满意地回屋去了。
等到安抚完这三个人,李延庆再次叮嘱李石小心谨慎,方才离去。
安慰人真是个麻烦活,废力还难讨好,李延庆摇了摇僵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