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走在后头,尴尬地笑了笑,这位老师就是太啰嗦了,别的都还挺好。
“学生知道的。”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二十来天了,过了十多天悠闲的日子,两件大事却接踵而至,生活在这个时代的高官之家,也并不轻松啊。
抬头望了望明月,月光倒是比后世的看起来亮了些许,李延庆有些想家了。
可惜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自己能够回到后世,之前看过的小说中出现的系统、主神什么的也毫无踪影,自己看样子只能永远生活于此了。
对于水贼之事,两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既然有可能,那就要去查清楚。
李延庆走出院门,一步一步,踏着坚定的步伐,行走在铺满月光的石板路上。
朦胧月光不仅能勾起离人思乡之情,也会无意之中掩盖一些罪恶行径。
子夜时分,汴河之上。
“大哥,南边三条船上的人全杀光了!”
“大哥,北边也得手了,一个都没跑掉。”
右脸长着一道长长刀疤的蒋达,看着两个得力手下,满意地说道:“干得不错,这边中间几条也正好完事,告诉弟兄们,马上撤退。”
“是,大哥!”两个大汉从船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下边的小船上。
蒋达一伙本是流窜在江淮间的一伙水贼,四年前周朝扩充禁军,从各州军队中抽掉了不少精锐,州军自然要补充,可这年头,身家清白的人是不愿当兵的。
毕竟多年战乱,大部分地区人口稀少,不少土地都抛了荒,只要是身家清白的良民,很容易就能向地方衙门申请到一块不小的土地。
没办法,朝廷只好招募罪犯、盗贼来充军,甚至会直接免除这些人的罪行。
本来蒋达一伙人的抢劫营生是很好做的,但随着近些年中原王朝和南唐政权不断地削弱地方势力,盗贼水匪的生计愈发难以维持了,一两年的功夫,蒋达一伙就从五十余人死得只剩下二十来人。
碰巧四年前宋州州军招兵,来者不拒,蒋达就带着二十个手下参了军,混上了个小队正。
蒋达哼着小曲,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褡裢,都是刚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贵重饰品,脚下的一个麻袋里还有几十贯的铜钱。
粗略一算,这些钱都能够在宁陵城的勾栏里潇洒几个月了,蒋达的心情十分愉悦。
几天前,蒋达的上司,宋州巡检竹奉璘要他带着原来的那帮弟兄,于深夜抢劫汴河上的运粮船,浮财都归蒋达一伙,粮食和船则要归竹奉璘。
蒋达别提有多兴奋了。虽然这些年当了兵吃了皇粮,包吃包住,还管了二十号人,可一年的薪俸才十贯钱,还不够他挥霍半个月的。
他那些弟兄就更惨了,一个月才四百个铜板,随着当年做水贼抢的钱渐渐挥霍殆尽,这些人对蒋达当初的决定是愈来愈不满了。
正好这时竹奉璘找到了他,两人是一拍即合。不过抢劫之前,竹奉璘会给他下通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抢劫挂着特定旗号的船,其他船一概不准抢。
蒋达自然是满口答应,可前天晚上,一伙人有点收不住手,那天夜里碰到的一条小船也给抢了。
可没想那船上有个人会些功夫,两人围攻都没拿下,最后还上岸跑了。
蒋达自然将这事隐瞒了下来,跑就跑了呗,不打紧。那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勾栏里的小姐,当然今晚去哪家勾栏,他也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