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不用打哑谜,有话直说。”
皱着眉头的邓盘很是不爽,直截了当地盯着邓十三,如是说道。
“要不说你‘有类曾祖’呢!”
邓璠年纪大了之后,的确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但是年轻时候起家,是以“刚直”闻名。
后来官声绝佳,号称“XX的良心”,也是因为邓璠刚得不行,且有因为过于刚直,还能在“江西房氏”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这就更加让人佩服。
传奇之所以是传奇,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听说,洪州好些地方,都在招兵买马。江西房氏‘建昌房’的人,听说准备了七千万……”
看了看左右,邓十三侧着身子小声道,“子棋,房氏用人之际,现在都在四处招贤纳士。我在醴陵的狗场,有个训狗的好手,也被收了去,一年一万二,当场就给了六千的签约费,全是现银。”
“现银?”
“真的,我亲眼所见。”
“十三叔,你也想投靠房氏?”
“爷爷的名声那么大,我们投靠房氏,肯定让房氏气势大增,同样的,也能捞着更多的好处。”
“二叔公比我更像老太公。”
实际上邓霁并不像邓璠,他更英俊一些,且风度绝佳,而年轻时候的邓璠,纯粹就是个彪形大汉,而且常年健身,膀大腰圆,做官时等闲人近不了他的身。
只是很显然,邓霁此时说的,是性格。
“二叔……”
听邓盘提到了邓霁,邓十三也是眼皮抖了一下,整个家族之中,最狠的,就是这位邓二老爷。
大老爷邓子霖,是从来不拿主意的,整个江西都知道。
外面也多是知道“光岚公”,不知道“光瑞公”,谁叫邓光瑞在福建还做着大官呢。
“子棋,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总得要个靠山啊。”
“十三叔,你说的对,邓家在江西,的的确确需要靠山。不然,很难继续下去。去年朝廷又印了多少纸,没人知道,或许几十亿,或许几个亿。饮鸩止渴,还只能继续下去。再不解决危机,自爆就在眼前。”
叹了口气,邓盘对邓十三道,“宜春的那个案子,外面只知道本地、外地各死了两个学生。却不知道伤了两千多……”
“哇擦!!!”
听到这个数字,邓十三差点吓尿,这是什么鬼故事!!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邓盘自己也是感慨了一声,“但这就是真的。”
“怎、怎么回事?!”
在宜春,邓十三还有个茶叶铺子呢,还捎带卖一些糖烟酒,都是官营拿货,绝对的一本万利。
“游击队。”
瞥了一样邓十三,邓盘直接说了事实,“城市游击队,而且是宜春县本地的学生组织的,目标就是外来的官吏家庭。学生内部还有一个‘红黑榜单’,上红榜的,没有事;上黑榜的,说明这个官吏在老家,是贪官污吏。”
“……”
“所以,十三叔,你还想投靠江西房氏吗?”
“是江西房氏‘建昌房’!”
强调了一遍,邓十三唯恐说错,“是‘建昌房’,不是整个江西房氏。”
“都一样的,十三叔。”
语气意味深长,邓盘回头看着简朴的灵堂,心中突然有了想法:二叔祖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是爷爷专门喊二叔祖回来拿主意。
粗犷的外貌并不显衬智慧,旁人见他,只当是个粗鄙莽夫,然而邓盘此时却突然颇有灵感,因为十三叔的一番话,他便想着,如果他是老太公,此时此刻,整个帝国都在风雨飘摇的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邓盘心中暗道:我若是老太公,便带人去投靠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