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温点点头,他是汉江行省的代表,但却是蒙古族,是早年抗清战争时,满清派去弹压朝鲜的蒙古士兵的后裔。
胡温继续说道:“可现在谁还弄小辫子啊,别的不说,我去了一趟云中绥靖区,连老家的蒙古人都很少见到小辫子了,这位代表,你们代表团里的那些运动员、教练员,可原本就梳着辫子?”
“那......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结了么,这种事,就不要公开讨论了,越讨论反而越有害。你让他弄成金钱鼠尾,总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开国元勋不少还在世呢!要是不让他弄,那就是扼杀民族文化,是苛待满洲。”胡温说道。
澹台云风摇摇头:“海西省代表所提,也不涉及一个省,待我问过裕王再说吧。”
适意居。
澹台云风来到这里的时候,王府的人已经全到了,分为男女坐了两大桌子,澹台云风坐在了男桌上,吃着桌上的凉热小菜,一直到片鸭子的时候,澹台云风把昨日在会议中遇到的问题提了出来。
李君威晃着酒杯,笑问诸子:“你们觉得,如何?”
裕王府一共有七个儿子,此时全都已经落座,这种问题,要回答,自然要身为长兄的李昭誉起个头,李昭誉说:“这种事,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最好私底下交代那些人,不要在这个时候搞出什么事来。”
李昭承则是说:“大哥这法子,防君子不防小人,这次全国运动会,动静可是不小,可是有人憋着劲的使坏呢。你看报纸了没有,封地来的那个奔马,不就是搞怪了些嘛,某些人可是上升到封地礼仪败坏,不思教化的地步,矛头直指父亲。
这些年,先有常阿岱,后有绍杰,满洲一族从未离开帝国的政治舞台,两个人更是外藩勋贵里的典范,这可是不少惹人眼红。”
“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你姐夫问的是办法,办法懂吗?”李君威提醒道。
“依着我,就着奔马这件事,先下手为强,收拾一些不怀好意的,让他们自己掂量,该报道什么,不该报道什么,别在这喜庆的时候找不自在。”李昭承说。
澹台云风微笑不语,显然这个法子动静太大了,就算要收拾人,也该在运动会之后算总账,提前收拾,反倒是让一些人藏起来。
“你们呢,有什么办法?”
李君威看向其他儿子,他的其他儿子,大的只有十几岁,小的只有五岁。因为昭誉和昭承兄弟二人极为出挑,又是嫡出,其他人就没有多少机会了,甚至几个孩子已经开始走向不牵扯政治的道路。
几个年幼的儿子都摇头不语,李君威呵呵一笑,正想说吃完饭再讨论的时候,年纪最小的儿子,只有五岁的李昭铭举手,笑着说道:“我有个法子。”
“那你说呀。”李君威笑着对小儿子说道。
在裕王府的这些孩子里,最得裕王宠爱的就是这个幼子,其实原因很简单,幼子是王妃所生,是嫡子,这些年李君威长年在外,不断往家里领妾室和孩子,王妃少了宠爱,李君威对妻子很有愧疚的。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长年在外,在国内的时候少,孩子都不是他看大的。回国的时候,孩子要么到了人嫌狗厌的年纪,要么就还是个小宝宝,只有李昭铭,这次回来,只有三岁多,活泼可爱,王妃教养的也极好,而且很聪明。
李昭铭斜着眼说:“我才不跟你说,跟你说了,你又不给我什么奖励。”
要说这可是很没规矩的话,也显的有些市侩,但李君威就喜欢这样,因为他小时候就这个样子,坏,但是不惹人讨厌。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李君威问。
李昭铭说:“我也不想跟你说,说你又笑话我。”
李君威索性摊开手:“你爱说不说,反正又不是我的事,你是大姐夫的事。”
李昭铭笑嘻嘻的对澹台云风说:“姐夫,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是觉得好,那给我奖励好不好?”
“好啊。”澹台云风也只是逗一逗这个孩子。
李昭铭跑到他跟前,在他耳边说了自己想要什么奖励,澹台云风原以为会被裕王笑话的奖励肯定是小孩子的天马行空,谁知道,这个孩子就想要一些零花钱。
“好,你若是说的对,那姐夫就给。”
李昭铭这才心满意足,回去爬到自己的椅子上,说:“你让他们戴上一顶帽子不就行了嘛。”
“帽子?”一桌子人都愣了,几个没说话的孩子笑了起来,但李君威和澹台云风都若有所思,李昭承和李昭誉略作思考,也是重重点头。
“真是个天才的主意。”澹台云风忍不住说道。
正如李昭铭所说,只要规定戴帽子就可以了,毕竟帽子也是民族服饰的一部分,要求戴帽子很合理,而只要戴上帽子,一切就都解决了,有心人也不能借此做文章。
因为辫子不是问题,事实上帝国很多少数民族都有类似的传统,尤其是草原各民族。关键是那个发式,总会让人联想到屈辱。
而满洲人的金钱鼠尾辫很短,可以直接放在帽子里,就算不放在帽子里,因为帽子遮盖了脑袋,也不会直接让人联想到那个屈辱的发式。
假设让你戴上帽子,你还是整出让人联想的发式,只能说明一点,是不怀好意,就可以直接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