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阻止,但不能以大战决战的形式。帕夏大人,我们现在军队被分割在突尼斯和埃及两方,而埃及地区阴云密布,我们经受不起失败,更不能有大败。”阿里说道。
阿玛尔皱眉,绍杰则是笑着说:“帕夏、贝伊,如果说话不方便的话,不如我先退下,去游览一番这里的蔬菜种植园吧。”
阿玛尔听到绍杰这么说,索性说:“阿里,不要这样对待我的中国朋友,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他也是来帮助我们的。有话可以直接说,我们之间就不需要隐瞒了。”
阿里这个时候才说道:“好吧,帕夏。我的意思是,不能只是盯着入侵者,更要注意埃及本地的局势,至少我知道的,在开罗有一股力量,对苏丹的统治心存不满,而欧洲的基督徒一直在埃及地区进行情报工作,我担心,这次欧洲人的入侵,会有埃及本地人配合。”
如此,阿玛尔就明白了,他兼任埃及的帕夏,对埃及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苏伊士运河的开通,对埃及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埃及不是那个愚昧无知的封建领地,运河的开通给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带来的新的文明和新的思想,而在这个过程中,奥斯曼帝国还一举荡平了统治埃及数百年的马穆鲁克势力。
虽然马穆鲁克势力被荡平,却并不意味着埃及人得到解放,获得新生活,来自奥斯曼的贵族和军官统治了这里,依旧实行着和马穆鲁克时代一样的政策,甚至说,比那还要严苛。
原因就在于,埃及的棉花种植业被强迫发展起来,埃及棉花出口已经成为奥斯曼帝国重要的财政收入。
埃及的棉花被奥斯曼的贵族垄断,农民被迫种植过量的棉花,甚至于连口粮田都被夺去,强迫种植棉花,然后从黑海周边进口粮食来弥补因为种棉花导致的粮食供给不足。
因为棉花是被垄断的,所以埃及人能得到的利润少的可怜,反而为了购买粮食,还要再被剥削一遍。
越发贫苦的农村加上从苏伊士运河区了解到的世界变化,民族主义的思潮开始在埃及出现,埃及人越是了解世界,越对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不满,而在最近十年,埃及人也通过斗争,为自己争取到了很多。比如,前往苏伊士运河区工作,不再是强制性的徭役,而是与其他民族和地区的工人一样,享受工资待遇。
但埃及人的觉醒还在初期阶段,力量也很弱小,想要实现变革,必然需要外来势力的介入。
“那你的计划呢?”阿玛尔问道。
阿里说:“第一,我们军队的扩充一定要限制埃及人加入,至少要进行审核。第二,我认为最好把入侵者挡在埃及之外。如此两种考量在一起,我认为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现在雇佣贝都因人加入军队,前往昔兰尼加,骚扰入侵者。”
“贝都因人,那群强盗?”阿玛尔问道。
贝都因人广泛分布在埃及到波斯湾的沙漠里,在苏伊士地区,贝都因人一直是麻烦的制造者,其有部分部落在帝国有意的引导下,融入了苏伊士运河区,早期在运河挖掘时期,受雇成为安保部队,但随着运河开通,大量安保部队解散,这些人成为了城市里的小偷和骗子。
而那些返回沙漠的贝都因人则继续做起了祖祖辈辈的老本行,当强盗。尤其是苏伊士通道开通后,扒火车,抢商旅,类似暴力活动层出不穷。
“虽然是强盗,但贝都因人也是沙漠作战的好手。意志坚定的战士,可以与异教徒进行伟大的战争。”阿里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些强盗在沙漠里很难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在苏伊士运河区,我们与贝都因人仇深似海。”阿玛尔说道。
贝都因人在苏伊士运河区是秩序的破坏者,损害奥斯曼帝国的利益,所以阿玛尔对他们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过,屡屡对沙漠进行清剿,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他那支规模在三百人的卫队,想要加入,就必须提几颗贝都因人的脑袋来。
“帕夏,时间很紧急,我们必须这样做。而且,与我们有仇恨的只是西奈半岛上的贝都因人,又不是全部的贝都因人。”阿里说。
阿玛尔点点头:“好吧,这些交给你来做,我只问你,你是否有把握把入侵者挡在埃及之外。”
“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作为担保。”阿里说道。
阿玛尔点点头:“我还要前往塞得港一趟,入侵者的到来会带来很多问题,我要亲自出面安抚。”
在阿玛尔面前总是表现的不和的绍杰和阿里两个人,在阿玛尔离开绿洲农场后,就坐在葡萄树下,享受着西红柿、黄瓜等直接生吃的蔬菜。绍杰见阿里吃着烤羊,说道:“尝一下蘸酱菜吧,这是我们老家的吃法。”
“绍杰大人,你确信这次三国联军不超过一万五千人?”阿里可没心吃什么蘸酱菜,他在阿玛尔面前可是以性命发誓的。
绍杰重重点头:“当然,当然。”
“能透露一下为什么如此确定吗?”阿里显然还是没有信心。
绍杰说:“如果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呀。”
“我保证。”阿里切割着羊肉说,绍杰咧嘴一笑:“那你放下刀,我听说在上埃及,谁惹你生气,你就会割掉他的鼻子或者耳朵。”
“我可不敢这么对您!”
“但是我也不想冒险。”绍杰却不依不饶,阿里收起了刀子,换了一副筷子,使不惯,只能换成了叉子。
绍杰这才说道:“我确定是因为荷兰人为这支远征军订购了很多的沙漠作战的装备,其中有一项是水壶,一共订购了一万四千个水壶,之所以我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些水壶是帝国一家工厂生产的,而我恰恰在那个工厂有一点小股份。”
砰!阿里的叉子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