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这才走李昭瑢身后走出来,扭扭捏捏的说:“大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送我嘛。”
李昭瑢这才发现,这些人不是冲自己来的,对着紧张兮兮的侍卫悄悄摆手,示意无恙。
“大哥,这是我同学李瑢。李瑢,这是我大哥白乐,在外交部上班。”白歌大方介绍说。
李昭瑢微笑伸手:“白大哥你好,我是李瑢。你是来送白歌上学的吗?我已经给她安顿好了。”李昭瑢有些疑惑,家长送孩子上学,用的着这么大阵仗嘛。
“你好。我只是顺路来的,几个外宾想要参观一下帝国的学校,正巧第七中学在附近,就来了。”
李昭瑢这才发现白乐身边几个人身材比较矮,站在那里,也是地位分明的前后分开,听到那些人窃窃私语,他疑惑出声:“日本人?”
“是的。”
“李瑢,我们走吧,别耽误大哥他们。”
白乐却说:“白歌,李瑢,能不能帮我们引路,因为事先没有通知,所以.....。”
“大哥,你不会是怕私访学堂,被校领导赶出去吧。”白歌打趣说。
白乐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带着大久保隆升一行逛街,去参观了商场、医院、公园、图书馆等大家都可以去的地方,正好经过第七高中,因为入学的缘故,这里人来人往,大久保一行以为这是市场,没想到是学校。
要知道,第七高中今年录取了两千七百多学生,而整个日本就没有这么大的学校,吵着要进来,白乐拗不过才进得学校。
“白大哥,白歌刚来,也不熟悉,我却在这里服务了三日,带大家去看看吧。白大哥请,诸位外宾请。”李昭瑢很有礼貌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显然,李昭瑢低估了这件事的复杂性。这些日本外宾对帝国的学校非常的不熟悉,看到操场以为是演武场,看到单双杠等体育设施,还以为某些练武的器具。草坪上有学生在踢球,他们还以为在打架。
对有些东西他们是感兴趣的,比如操场上的升旗台,只不过他们把每月三次的升国旗这种例行仪式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礼。
中午发生了一个意外,当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数千学生从楼道里涌出,学生们穿着制服,快速奔跑。而转过一个弯的日本使团看到几千人乌压压的冲过来,还以为是冲阵的士兵,吓的撒丫子就跑,那个大久保隆升,拿起一根拖把,高高举起,摆出了武士应战的姿势,结果得到的是几千双嘲讽的眼睛。
数千学生一起在食堂吃饭,被大久保隆升等人认为是少见的盛况,李昭瑢也安排人给日本使团打了份饭。
豆角烧肉、酸辣土豆丝、米饭或者馒头当主食,玉米粥随便喝。被日本人当场感慨天朝物产之丰盛,世所罕见。
中午是午休时间,吃完饭的大久保隆升提出要进教室看一看。李昭瑢只能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教室,里面的每个桌子上都摆着新发的课本,一捆捆的码放非常整齐。
数学、语文、历史、地理、物理、化学、体育.......还有选修的外语,法语、英语、拉丁语、阿拉伯语,没有日语。
“这就是你们全部的课本吗?”大久保问道。
在白乐翻译之后,李昭瑢点点头,大久保隆升问:“四书五经呢?”
李昭瑢解释说道:“课外兴趣小组里,有这么一个小组。”
“只是课外学习,不强制,对吗?”
“是的,不强制。”
“那学习的多吗?”
“不多,远不如外语、乐器等受欢迎。”
“为什么?”大久保隆升眼睛通红,声音严厉起来。
“高考又不考,谁爱学?”白歌的解释异常的直白,但李昭瑢也只有点头同意,这确实是最大的因素。
“这怎么可以!”日本人格外惊骇,尤其是大久保隆升,疾呼道:“这些课业,都是术!如何能与四书五经那等煌煌大道相比?舍本逐末,你们的教育何其荒谬!中国的教育,邪说盛行,孔孟程朱大道蒙尘失色,长此以往,人伦纲常何在,朝廷法统何存?”
这些还都是白乐翻译出来的话,一些日本人所说的话,白乐都不想翻译了。
“邪说横行,禽兽逼人,上国经甲申之变,虽驱逐鞑虏,却为邪说所侵,文明沦丧,满地腥膻!”
“圣人的道统已经灭绝,中国之灭亡不久也。”
“如此邪说,还敢称华夏。可笑,可笑!”
“是啊,崖山之后无中华,明亡以后无华夏。华夏正统在我日本!”
“他们怎么了,白大哥,怎么跟疯了一样。”李昭瑢听不懂日语,只能问白乐。
白乐懒得翻译这些话,说道:“别理他们,一群迂腐蠢货。”
其实说起来,这些年,帝国对日本,即便是对幕府影响力也不小。在抗清阶段,有大量明朝文人逃到日本,让原本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日本,孔孟之学更增几分色彩。
而日本内战之后,德川纲吉改革内政,其中一点就是废除辖区内大名制度,派遣流官治理,统治需要的情况下,更是宣传帝国封建时代的儒学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