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大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一点。如果他知道图书馆里被困的是李昭瑢,他拼命也会劫持其为人质的。毕竟那才是保命的牌。
李永忠低头,脸上露出笑容,能在临死之前激怒巴东,实在是一种令人开心的事。
“你笑什么?”
“我想起开心的事。”李永忠摊开手,一本正经的说。
巴格尔闻言也笑了,巴东又问:“那你笑什么。”
“我也想起开心的事。”巴格尔如此回答,他知道,这样回答,巴东会更生气。
“你们是在激怒我,对吗?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人了。”巴东说道,他想了想:“就是不知道谁先死。”
“应该是我。我是阿塔的儿子,刚才让你很生气,所以当你想杀人的时候,多半会给我一枪。”李永忠说。
“也许是我,因为只要你开枪,我就会反抗。李永忠或许会中一枪,但我肯定挨很多枪,死的比较快一点。”巴格尔给出了一个理性的分析。
李永忠接口说:“但更有可能是你,巴东。无论是在这里,还是等你出逃的时候,很大可能会有一发子弹打中你。如果没打中,那一枪肯定是我父亲开的,他用枪实在不怎么好。”
巴东笑了:“我可不想把性命交给阿塔那个蠢货,既然我必死,不如让臻主来决定。”
“怎么决定?”巴格尔问。
两把左轮放在了桌子上,巴格尔说:“我想起了一种游戏.......。”
“没劲。”巴格尔抢先说道。
“什么?”巴东不解。
巴格尔说:“你说的肯定是轮盘赌,往左轮里塞一颗子弹,各自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看谁先死,对吗?这种游戏在亡命徒中很盛行,我有一个叫纳亚的朋友对此很擅长,他小时候擅长开台吉家的锁偷东西,长大了会在赌场出老千,再大一点就擅长轮盘赌了,他喜欢用这种办法审讯,他手法很快,你根本看不到他塞进去多少子弹。
作为他的朋友,我也很擅长,而纳亚唯一输给的人就是我,当然了我们没有用命玩。”
“所以呢?”
“所以.......咱们两个玩轮盘赌吧。就怕你不敢。”巴格尔摊开手很平淡的说道。
巴东脸一冷,他自诩无畏,更是不怕轮盘赌,于是乎立刻坐在椅子上,说道:“好,就我们两个赌!”但是这话说完,他突然笑了,大笑了好一会说:“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巴格尔了,刚才你是在故意挑衅我,想要把李永忠挡在轮盘赌这个游戏之外。”
被识破了机谋的巴格尔脸色有些尴尬,李永忠却平淡回应:“巴格尔先生做不到。”
“当然,我不可不傻。”巴东用枪敲打了一下桌面。
李永忠正襟危坐,用手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因为我本就没想置身事外,这个游戏很好,勇敢者的游戏我必须参加。”
“你个蠢货!”巴格尔想不到李永忠竟然主动入局,立刻骂道。
而李永忠报以歉意的微笑:“不,我是莽夫的儿子,自然也要做一个莽夫,而且我不认为现在的局势下可以保住性命,如果必然是死,死的应该绚烂一点,有趣一点。”
但是巴东却摆摆手说:“但是我不准备给你这个机会,你是我手下这些弟兄的保命符。”
“为什么不包括你?”
巴东笑道:“因为你的父亲,今天我铁定死在这里。”
阿塔在外面对匪徒的威胁是非常有效的,毕竟他们暴动是一个意外,所以巴东让那些不可靠的家伙都出去了,留下的这几个人不仅是巴东的生死弟兄,还有一个共同点,无牵无挂,这些人大部分是波斯人,原本是俘虏,被西热麦江收入麾下,根本没有家人能被阿塔威胁,要么家人早就随西热麦江的儿子先一步去了印度。
唯有巴东是特殊的,他的一脚老小都在外面,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手下这群人留一条活路罢了,巴东本人还是不想牵连自己家人的。
李永忠坚定的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也相信这位真的是巴格尔先生了,因为这一点,我不想退出。所以你最好让我参与进来,否则就别怪我不配合了,打将起来,我死了,护身符就没了。”
“你真够狠的!”巴东想不到自己成了劫匪,还会被人质威胁,心想这不怕死的人质是真的难缠。
“你真够蠢的!”这是巴格尔给李永忠的评价。
李永忠不在乎,摊开手说:“我先于巴格尔和你赌。”
巴东咧嘴一笑:“好,既然你这么有勇气,那就玩大一点,我们装两颗子弹。”
说着,巴东打开弹巢,在里面放了两颗子弹,旋转弹巢之后,问李永忠:“谁先来?”
“抛银元决定,怎么样?”李永忠问。
巴东竖起大拇指:“够公平!我要正面。”
巴东拿了一枚银元,直接扔在了桌子上,却是反面,巴东无奈耸耸肩:“看来我今天运气不是特别好,不过没关系,在玩命的时候,我运气很好。好了让一切交给臻主吧。”
说着,那拿起那把左轮手枪,冲着自己的太阳穴打了一枪,咔哒一声,击锤落下,却没有响,巴东呵呵一笑,说道:“我说过,玩命的时候,我运气很好。看来臻主仍然在庇佑我,现在轮到你了。”
说着,巴东把枪瞄准了李永忠,继而咧嘴一笑,巴东直接把枪放在了李永忠的面前,李永忠的手还未触碰的那把枪,却被巴格尔打断了:“等等。”
“等什么?”巴东问。
巴格尔轻拍李永忠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问道:“巴东,你刚才在这把能装六颗子弹的左轮枪里装了两枚子弹,请问,你是让两颗子弹挨着,还是两颗子弹分开,如果是分开,是空隔着一个,还是两个?”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轮盘赌和你家那臻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本质上就是个数学中的概率问题。”巴格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