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最好让‘中国商人’去做。”
“是啊,如果他还在这里,我们或许早就知道中国人的底线。”
摄政会议就此结束,待几个委员全部离开之后,法哈多满脸无奈的从侧门走进来,而他就是委员们所说的‘中国商人’。
法哈多是幸臣,他因为与安娜的私人关系被重用,却一直做与东方中国打交道的事,而且每一次他参与,西班牙都会有殖民地损失,他从未为王国争取到什么,只是让王国少损失一些,但这种事,在事后都会背锅。而法哈多不仅如此,他的家族也在贸易之中获利,但与其他西班牙贵族做本土与殖民地的贸易不同,法哈多家族的主要贸易来自于‘中国’。
每次中国洲际贸易船队抵达葡萄牙的里斯本,上面都有法哈多家族的货物,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此法哈多被人叫做中国商人,其中有愤懑也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不满,但法哈多与帝国的关系可不仅仅限于此,比如苏伊士计划之中,法哈多就通过热那亚的某个亲戚,购买了不下四十万两白银的,属于苏伊士运河公司的股票。
“亲爱的法哈多,你觉得他们说的是对是错?”安娜问道。
法哈多说道:“太后,我认为只有您建议去里斯本这件事是有意义的,其余的毫无意义。”
“如果不是我们与法国的战争,这些人肯定会和印地院那群人一样叫嚣与中国全面战争。”安娜也是头疼这件事。她看了一眼年迈的法哈多:“亲爱的法哈多,西班牙内忧外患,殖民地与本土都遭遇了威胁,你认为该怎么做?”
法哈多老实说道:“这取决于您的需要,如果您需要维护王国全部的利益,那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与法国一起结束战争,说服大同盟的其他国家,把枪口指向中国。联合整个欧洲与他们对阵,才有达成这一目标。”
安娜太后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认为做不到,法国人在战场上节节胜利,不可能会结束战争,欧洲国家也不会为了西班牙而与庞大的中国作战,与中国一起,分割王国在海外的殖民地更有可能。
“现在的我,只想保住本土的这些土地,如果仅是这样,该如何操作?”安娜问道。
法哈多微微一笑,说道:“一直到现在,我们才是真正的做事呀。只不过很遗憾的是,您的意志代表不了国王,更代表了王国的全体贵族,必须大家在这个目标上达成一致才可以呀。”
安娜很清楚这一点,按照西班牙的惯例,卡洛斯国王未成年的时候,作为母亲的自己可以摄政,十四岁起,就应该还政于国王,可是卡洛斯的身体状况让他无法履行国王的职责,因为一直由她这位皇太后摄政,但在西班牙贵族眼里,自己一直是‘奥地利派’,她也很清楚,私下里,贵族们总是以‘外国女人’称呼自己。
当先王的私生子展露出政治和军事才能时,贵族们立刻支持他,只有他死后,为了王国的统一,才接纳了自己摄政。
“我宁可相信中国人,也不敢相信贵族们会同意我的观点。”安娜冷冷说道。
法哈多则是说道:“太后,中国人有句古话,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于亡地而后存。就是说,把自己置身于死亡境地的人,才有资格生存。我认为这句话非常适合现在的西班牙,因为王国还在,贵族们才不愿意放弃殖民地,甚至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的利益。只有这群人意识到,西班牙在亡国的边缘,他们才会清醒过来,先保住王国,才能争夺殖民地。”
安娜深深的看了法哈多一眼:“亲爱的法哈多,你似乎给我指了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法哈多则是说道:“亲爱的安娜,或许天堂与地狱就隔着一道门。”
安娜太后就此陷入了沉思,她恍惚了一会,想起了法哈多‘中国商人’的绰号,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已经从中国人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消息来源来自哪里,里斯本还是西津?”
法哈多摇摇头,安娜诧异:“你直接与殖民地的那个中国亲王联络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叛国的重罪。”
“没有。是我的儿子被裕王放回来了,他带来了很多消息。”法哈多实话说给了安娜听,安娜则是问了安东尼奥带来的消息,而法哈多也没有隐瞒,把帝国大举进攻美洲殖民地,而裕王李君威寻求和谈的消息说给了安娜听,安娜却说:“这怎么听都像是一个阴谋,中国人占据很大的优势,他们怎么会这么时候和谈呢?”
“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是裕王殿下的主张,我认为是很有可能的。而针对王国目前的局势,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与对方秘密建立联络,进行谈判。”法哈多说道。
“我觉得有些晚了,有一个消息被我压住了,实际上中国人的远征舰队已经进入了西印度群岛一带,战争已经扩大了。现在与里斯本的中国公使谈判,或许没有结果,西印度群岛就陷落了。”安娜无奈说道。
法哈多也是诧异,这个消息他竟然没有知道,他立刻起身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立刻开始了,不然局势就会无可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