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饥饿的马蜂抓起一只蜜蜂的时候,则是完全不同了,无数的蜜蜂飞扑了过去,形成了一个蜜蜂球体,在整个蜂箱里翻滚跳动,马蜂完全被包裹其中,根本看不到了,法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一样的蜜蜂面对一样的敌人为什么表现无同,难道这些混了中国血的蜜蜂就多了斗志与无畏?
“这马蜂不会被咬死吧。”法佐看了好一会,还没有看到马蜂,说道。
李君威说道:“不会。”
“那是被蜇死!”法佐又说。李君威依旧摇头,说道:“不会,法佐阁下,你肯定猜不到这只马蜂会怎么死。”
过了一会,蜜蜂球消散了,蜂巢内重新归于平静,马蜂的尸体僵直的躺在蜂巢地板上,李君威从一个皮套中伸手进去,小心取出这只马蜂的尸体,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法佐可以去看。法佐拿起来细细端详,没有任何伤口,身上也没有蜜蜂刺,但它就是死了。
“闷死的,还是压死的?”法佐皱眉表示不知道。
李君威说:“我告诉你,你可能不会信,我们可以再试一次,下一次你来取出尸体就明白了。”
法佐说道:“不不,殿下不用了,您说吧,我完全相信。”
李君威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根据经验来判断,它是被热死的,我刚才拿时,尸体很烫。”
“热死的!”法佐脸上写了三个字,不相信!
李君威说:“你可以再试一试。”法佐坚定的摇摇头,表示不用了,蜜蜂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他明白了一些李君威的意思。都是本地蜜蜂,撒马尔罕来的这一窝因为和中国蜜蜂混过了,就学会了对付马蜂的手段。
“中国蜜蜂会使用这一招对付马蜂,但这里的蜜蜂不会,只不过这群蜜蜂和我带来的蜜蜂杂居,竟然学会了,真是不可思议。蜜蜂尚且如此,人就更会如此了,帝国如果统治这些天方教徒,就会被他们影响,他们也会学习,不仅是学习各种技术,还有思想和制度,而无论他们受谁的统治,都不会得到公平,或者说,永远不会认为得到公平。
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拿起从帝国那里学到的知识武装自己,去反抗帝国的统治,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与其贪恋一时的便利,快刀斩乱麻,几百年后,帝国臣民会庆幸我今日会这么做。”李君威带着法佐走出了这个房间,法佐回头看了一眼第一个蜂巢,马蜂吃饱了,趴在地上睡觉,它肯定不知道,只要这些被征服者解除一下外来者,就会知道如何杀死它。
法佐不知道能杀死强大帝国的知识是什么,燧发枪制造技术,还是铸炮,亦或者其他什么,显然,他的脑袋还停留在器这个层级,而李君威在父亲李明勋的影响下,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概念,真正值得担心的是民族主义这个武器。
因为有哈萨克汗国,所以帝国就认为他们在哈萨克草原上灭掉了一个叫哈萨克的民族,实际上完全不是,小玉兹与大玉兹的哈萨克人的相貌差异几乎哥萨克与蒙古人的差异一样大,中玉兹的生活方式与乌兹别克人没有什么区别,被认为是同一类人,只因为他们曾经归属于一个国家,或者臣服于同一个人。
同属一个宗教、一个领主、一种语言,是唯一三种能把他们联系起来的方式,其中同属一个领主最为重要,对于普通人来说,部落的意义远大于族裔,至于国家,那是什么玩意。
帝国如果统治他们,只是换了一个领主,无法全面改变他们的语言和宗教,而帝国在成立,对付满清的过程中,已经诞生了民族主义,虽然它仍然处于萌芽状态,过于激进与狭隘,但这就是团结的开始,帝国因为民族主义团结,别的人也会,正如帝国创造了一个中华民族的概念来团结少数的族群,总有一天会有人创造一个哈萨克的民族来团结这片草地上的人,到时候就没有人在乎大玉兹是黄种人,小玉兹是白人这种区别了,而语言和宗教则会促进这个过程。
这么些年,帝国已经形成一个共识,敬天法祖的与一神论文明完全无法融合,所以汉人可以和蒙古人坐在一起品尝马肉狗肉和驴肉,但与天方教徒坐一起吃猪肉却不可能,而这与猪肉几乎无关。
法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这是已经发生了事,而李君威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打消了继续纠缠的念头这是比屠杀要好的多。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法佐是想要探寻一下帝国与奥斯曼结盟深度的问题,双方在对付沙皇上有共同利益,但在很多方面也有冲突,比如信仰,现在看来,这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了,而李君威显然也识破了法佐的阴谋,所以说的都很浅。
信仰上不可调和,这是李君威的态度,但在其他上,他遮掩了很多,比如,绝对不能让法佐意识到他对黑海的出海口感兴趣,想要北高加索区域,如果是那样的话,法佐可能会警惕起来。
对于李君威来说,法佐是一个拥有不错能力的人,但他的思想仍然禁锢在现有的条条框框之中,而李君威则为他精心安排了一些节目,比如参观禁卫们的军营,法佐对于禁卫们的武器、制度都非常感兴趣,尤其是武器,特别是他听闻这些武器在帝国内部可以轻易买到的时候,法佐表示不可思议。
“当然,奥斯曼人也可以购买,在槟城,一个南洋的城市,马六甲苏丹曾经的国度,我听说你们奥斯曼人还曾与他们联和对付葡萄牙人呢。那座城市什么都有,作为帝国的盟友,你们可以大批量的购买。
或许你应该考虑在埃及地区送给帝国一个港口,这样才能更好的输送武器和物资,至少派专员过去,我们的商人总是被那些贝伊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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