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那个乌以风带李嗣业等回去,让常阿岱在漠北联络。”布木布泰说道。
“老祖宗,不如用李嗣业把阿玛换回来。”玄烨小心说道。
布木布泰冷笑一声:“除非东番人都是傻瓜,谁会这么换?就这么定了,索尼,你再拟一个名单来,看看能换回来一些人吧,不必紧着身份贵重,那些为大清出生入死的将士,不论满蒙,有名有姓的,能换来就换来吧。”
“那索额图?”索尼小声问道。
“奴才已是犯下死罪,留此残躯,只为照顾太上皇,若不能侍奉太上皇,奴才甘愿去死。”索额图说道。
布木布泰叹息一声:“东番人真是了得,选了你回来,他们就是认准了你是这个态度,才让你来的!不过你既然来了,就暂且住下,不论家事国事,总归有许多事要问你,等常阿岱回去的时,你再随行回昌平侍奉太上皇吧。”
“是!”索额图这才起身。
一个月后,京城。
李君华匆匆进入御书房,见皇帝已经入睡,李君威正在一旁桌前做着作业,见太子进来,李君威招招手,待太子靠近了些,就说:“太子哥,爹已经睡了,说如果有漠北的消息来,就让你和理藩院一起处置了。”
“其余的条件都还好说,父皇早有示下,只有一样,使团护送回来了四十多人,李嗣业不再其中,乌以风送来的消息,人已经送达我国使团营中,但清廷要求先送部分俘虏到北边,再让李嗣业回来,还给了个名单,我想让父皇裁决。”李君华低声说道。
“有什么要紧的人物吗,比如昌平的那些。”李君威问道。
李君华摇摇头:“都是些普通兵将,连个参领都没有,还有就是几个喇嘛。”
“没昌平的人,就不用惊扰父皇了吧。”李君威挠挠头说道。
李君华只得说道:“那我就先去寻人,这名单放你这里,待父皇醒了,你找个机会帮我问问。”
说罢,李君华把名单放在了李君威的桌子上,李君威打开看了一眼就要放一边,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立刻叫住了太子,又怕声音太大扰了皇帝午觉,拉着太子走出了御书房,在廊下重新打开名单,问道:“这个叫噶尔丹是个什么情况?”
李君华倒是有些觉得怪异,老三对政务从来不上心的,怎么今天问起来了,神神秘秘的,李君华想了想,说道:“清廷那边的人说是来自藏地的僧人,但理藩院问遍了关外和漠南所有的寺庙,都没有找到这个喇嘛,清廷那边的人解释,说是这喇嘛在几年前进入黑龙江绥靖区游历,化名叫察珲,但进入边墙之后就失踪了,希望我方查一下,找到人送还回去。我让人在黑龙江绥靖区查问了一下,确实查到了一个叫做察珲的人,因为犯了法,在黑龙江城受刑多年了,已经派人去请了。老三,那不过一个僧人而已,你怎么有些大惊小怪的?”
“太子哥,这个噶尔丹不能送回去,找到之后立刻杀了,这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僧人,是藏地那一位的徒弟,而且还是准噶部的贵酋,身份很一般,而且是个枭雄人物,若是让其或者回去,日后恐生祸事!”李君威认真说道。
李君华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李君威直接说道:“爹告诉我的。”
“真的假的?父皇怎么没有对我说过?”李君华倒是狐疑起来,这段时日,皇帝对自己对英王疏远了很多,倒是整日与老三在一块,拘着他学习,带他去马场游猎,比以往更为亲近了,似乎皇帝的父爱已经是老三专属的了。
李君威却不会向太子解释这件事,皇帝说过的很多话,既不能形诸于文字,也不能使人理解,但李君威却很清楚,他的父亲是不会用那么一个奇幻的故事诓骗自己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要是放了他,日后太子哥成了皇帝,可有好受的了,放了这头饿狼回了草原,西北就永无宁日。”李君威紧着小脸说道。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老三说自己日后当皇帝的话,李君华的心里松快了许多,既然老三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那就没有必要追求那么多了,其实李君华以为老三和那个叫噶尔丹的家伙有什么过节呢,想借此机会除去,但此刻李君华已经不再这么想了,不管谁是谁非,噶尔丹是活不了了。
“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追第一批去黑龙江的人,但杀不杀总归还是要看父皇的。”李君华终究还是缓了一步。
到了下午,李君华刚出了理藩院的大门,就看到诚王的车驾在门口等着,李君华直接登上了诚王的马车,林君弘问:“太子知道不知道一个叫噶尔丹的人?”
“嗯,谁?”李君华同一天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恍惚。
“噶尔丹,化名成察珲。”林君弘道。
“知道啊,清廷换俘要的人,怎么了?”李君华问。
林君弘说道:“方才御前送来了皇上的口谕,说让我派遣人去黑龙江城,秘密处决了这个人,抹去他在黑龙江绥靖区的一切痕迹,做的要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这个人一样,皇上可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太子爷不觉得蹊跷么?”
“谁传的口谕,老三?”李君华有些不放心。
林君弘摇摇头:“不是,是侍从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