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台吉盘腿坐在巴尔斯身边,说道:“阿帕克和卓一会就会来,我们的大汗僧格会把你们送到阿克苏去,你说,我们会把你们给司马依伯克,还是大皇帝的军队?”
巴尔斯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忽然哭喊道:“不要把我们送给司马依,我不要去。”
车臣台吉问:“为什么?”
“汉人无论对阿帕克和卓是囚禁还是杀死,都会让本地教民记恨,他们会把我们给司马依伯克,让司马依杀掉我们!可司马依不会杀阿帕克和卓,他要统治这片土地,手上也不能沾染圣裔的血,但是他会杀掉我,不要送我去司马依那里,送我去汉人将军那里,我愿意投降,去中原做俘虏,怎么样都行。”巴尔斯跪下祈求,满是哭腔,连连磕头。
车臣台吉问:“那你觉得怎么做才好呢?”
巴尔斯连忙说道:“把我送给汉人将军,把和卓送给司马依,这样我们都能活下来。”
车臣台吉点点头:“是个不错的法子,我可为什么在乎你们两个的生死,我是准噶尔人,你是蒙古人,照顾一下你,我或许可以看在祖辈的面子上,可为什么照顾阿帕克呢,他又不是我的故人,我也不信仰他的宗教,实际上,我们之间是血海深仇啊。”
巴尔斯茫然了,车臣台吉说:“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我帮你活,细细想,慢慢想,仔细想。”
巴尔斯回忆着车臣台吉的话,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自己还有活路,但需要眼前这个准噶尔人帮助自己,可自己有什么能打动他的呢,自己已经是阶下囚了,忽然,他想起了最后一句话,准噶尔与和卓是血海深仇,巴尔斯眼前一亮,想要说出口,却被车臣台吉挡住。
“不用说出来,知道怎么做就好了!”车臣台吉提醒道。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僧格来到了车臣台吉帐篷,兴奋的走进去,却看到他和两个女人赤条条的滚在起来,僧格哈哈大笑:“车臣台吉,好兴致啊。”
“大汗!”车臣台吉慌忙起身,把两个女人赶出去,穿上衣服,就要下跪,僧格拉住他,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刚才........,这个时候,我应该.......。”车臣台吉窘态显露,想要解释,却又有些语塞。
“这算什么,我说过,敌营的女人都是你的,倒是我,不该打搅你。”僧格显然更信任了车臣台吉,热络说道,丝毫不加以责备。
车臣台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称罪过,僧格待他穿上衣服,说道:“咱们这次大获全胜,捉了上万人,士兵们还在四处捉拿,哈哈,这次可以大胜而归了!”
“恭喜大汗了。”车臣台吉说道。
“何必道恭喜,说好的,咱们平分的。”
“不,大汗,钱粮平分,奴隶只要三分之一就好了,我部落可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那么多人。”车臣台吉连忙说。
僧格笑了笑:“那好,女人都是你的,好马骆驼你先挑!”
车臣台吉这才应下,僧格坐下,说道:“就在刚才,帝国的使者来了,说是让我带二贼的人头渡河去阿克苏,说有赏赐,你说我带多少人去好?”
“大汗见过使者了?”车臣台吉问。
“没有,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让手下人说我率兵追击残敌去了。”僧格道。
车臣台吉一拍大腿:“那就好,大汗这么说太好了。大汗,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一来,你是准噶尔的大汗,天山北路的霸主,论爵位和帝国亲王并列,对面不就一个偏将么,凭什么你去见他,他不来见你?第二,帝国让我们诛杀二贼,您带了活人去,会不会恩赏变责罚,甚至本就是场鸿门宴呢?”
“那你说,怎么办?”僧格问。
车臣台吉知道僧格想让自己去,而他也正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阿帕克和卓,说道:“你别去,我去,作为准噶尔大汗的兄弟,难道我不能代表您吗?”
“可是我也担心汉人会对你不利!”僧格装作忧心的模样。
车臣台吉说:“大汗不要担心,有咱们准噶尔这几千好汉在,汉人不敢拿我怎么样,而且我也不准备带二贼去,他们见不到人,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我先去探探虚实,若是条件给的好,我回来再把人带过去,怎么样?”
“好,有你辅佐实在是太好了,这样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僧格大喜过望。
僧格满意离开,车臣台吉则直接让人把使者带到自己的帐篷,里什特一现身,直接与使者摊牌,三人商定了策略。
最后,车臣台吉带着使者去见了被关押的巴尔斯和阿帕克,见到一身官袍的帝国使者,二人都是跪地求饶,使者当着众人的面要带走二人,被车臣台吉拦下,车臣台吉表示二人罪名未定,应该让他们写下认罪书,交由帝国诚王裁决,暂时扣押在营中。
阿帕克和巴尔斯都连忙感谢,使者一副无奈的样子,让二人书写,车臣台吉给他们分别安排了帐篷,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只不过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车臣台吉与使者唱的双簧罢了,车臣台吉先把阿帕克和卓的认罪书拿到,又带着使者去巴尔斯帐篷拿巴尔斯的认罪书,支开了其他人,车臣台吉把阿帕克的认罪书给了巴尔斯看。
不出意外的是,阿帕克和卓为了活命,认罪书里并未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主要写了两件事,一是他可以效忠帝国,协助帝国统治天山南路。第二就是把所有罪责推到了巴尔斯身上。
看完了这份认罪书,巴尔斯咬牙切齿,虽然他的认罪书几乎与阿帕克和卓一样,但还是更加痛恨阿帕克和卓,哪怕阿帕克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姑父。
使者最后在巴尔斯耳边说了一句话,就随车臣台吉离开了,车臣台吉则照例把二人关在了一起,带着里什特前往了阿克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