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见了老婆孩子还能疯了,八成是他夫人从外面带来什么要紧消息了。”
“对,肯定是这样的,有机会好好问问他,如果他高第都有机会出去,咱们大部分人都能出去,比他罪过还大的,没几十个吧。”
众人议论纷纷,高第却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走进了房间,看到马吉翔,说:“马吉翔,你跟我来,雷长官要见你,是关于你夫人的事。”
“我......我夫人.....她们还活着,她来了?”马吉翔不敢相信。
高第说:“我不知道,没见到,但是有关于你夫人的消息,你去不去?”
“去,我去!”马吉翔站起来,跟着高第去了。
来到会客室,马吉翔和高第走了进来,只见到周氏和高虎,此刻高虎正拿着一个放大镜玩的开心,雷克生让二人坐下,说:“马吉翔,高夫人在京城时偶然见了你的夫人,有事告诉你,你好生坐下听着。”
“高夫人,我夫人他们还活着?”马吉翔颇为激动。
当年马吉翔一家是从滇京被掳走的,继而又到了南京,洪承畴以其家人性命威胁马吉翔协助,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李明勋劝他弃暗投明,他也是没有从命。
“马吉翔,你坐好,静心听!”雷克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马吉翔连忙坐好了,细细听周氏讲。
马吉翔一直以为他一家人死在了山东战场,因为长期以来,洪承畴都用家人性命威胁他协助软禁朱由榔,与帝国一方联络,给马吉翔的感觉就是他的家人一直在军中,随时可以被处决,被俘之后,马吉翔几次询问同样被俘的洪承畴,洪承畴都是缄默不言,让马吉翔以为一家人肯定是死于乱军了。
而实际上,马吉翔的家人根本没有进入山东战场,而是一直留在淮安一带被软禁,山东胜利之后,淮安一带的伪明军队投降,马吉翔一家被移交当时东南战区军队,因为马吉翔家人怕遭遇清算和灭族,因此一直不肯说明和马吉翔的关系,后来在审查中被审查出来,但李明勋早有命令,善待马家,因此马家人很快获得了赦免。
“既得赦免,也该归乡云南才是,如何还能流落京城,吃用朝廷救济?”马吉翔听到周氏说自己一家八口人在京城过的贫苦,登时不解。
周氏问:“马先生当年在云南时可是与令弟参与滇茶贸易?留有大笔的财产。”
马吉翔连连点头,当年南明尚在,虽说西南已有三藩,但滇京之事多听李明勋命令,而马吉翔便是李明勋的马前卒,为了笼络差遣朝中官员,李明勋特将滇茶之利许给马吉翔,而马吉翔本人自然也会插手其中,让其弟马雄飞去了官身,专营此事,适时东南禁海,帝国海外各省只有大本营产茶,滇茶很快兴起,继而随着海贸远售泰西,利润极为丰厚,从马雄飞肯花几十万两购买帝国国债就足以看出。
“先生一家虽得赦免,但听马夫人所言,您一家主要财产多在茶行之中,且分辨不清,马夫人担心返回云南,便有祸事,因此不敢返回。”周氏小心说道。
马吉翔当年可担着南明首辅的职位,因此经商获利这种事一直以马雄飞的名义进行,这些年被掳巴蜀,又经历战争,兄弟之间如何分账早就弄不清楚了,如今马吉翔是人人喊打的战犯,他兄弟马雄飞可是未来的国家议员,以马夫人孤儿寡母,如何能争得家产呢?
“那她们想让我怎么做?”马吉翔问道。
周氏说道:“马夫人说,您与这管理所的任何一人都不同,皇后娘娘也说过,若是能功过相抵,您对帝国的功可是多于过的,因此您一家人都是认准您是能改造完成,得以赦免的,所以准备在京城等您出来,可一家子在京城生活,实在是困苦,因此让您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从令弟那里先要些家产来,供一家人在京中花销。”
马吉翔眼神一变:“皇后娘娘当真这么说?我夫人和孩子也愿意等我?”
周氏笑了:“您还用问我吗,当年在青岛,若不是您惦记一家老小平安,当今圣上便是安排您弃暗投明,说不定还能封赏个爵位呢,您为了一家人落得这般田地,马夫人如何舍得弃您而去呢?”
马吉翔微微点头:“对,对,我是该想个法子,也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出去。”
周氏松快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说道:“这是马夫人现在居住的地址,您想好了可给她写信,马夫人说,过上半个月二十天的,她也会带孩子来探望您,到时候您当面说也行。”
收好了纸条,马吉翔心里全是这件事,而探视的时间到了,周氏也是要离开,马吉翔跟着高第送她上了马车,出了昌平,才是回来,马吉翔看了一旁的高第一眼,抱拳说道:“高兄,看来你我不能在这里浑浑噩噩了,得好好表现,快些出去才是。”
“那是自然!”高第咧嘴一笑,继而低声说道:“你那件事,我仔细想了想,有个法子,不知你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
“请说!”马吉翔正愁没有法子呢。
高第说:“亲兄弟明算账,你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兄弟又想参与新朝国政,怕是要和我那老岳一般,巴不得和你断绝关系,所以你夫人不回去也做的没错,但就算你兄弟现在有权有势,也不敢招惹你,你就写信告诉他,若是敢贪了你的私财,你便在这管理所里把以前做的事全招认了,还要把他牵扯上,另外,还会请求新君免除特赦,这样一来,你们那些分不清楚的钱就要被新朝抄没,他不仅失去了进身之阶,还会倾家荡产,嘿嘿,这种情况下,他敢不给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