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道:“奴才不知道洪承畴他们怎么想的,但却知道这是大好的消息,于我大清有利啊。”
“这与大清有什么关系?”顺治疑惑。
索额图道:“主子,如今南朝扭扭捏捏,就是不与我大清结盟,还不是对东番不死心,可拖延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主子不是也担心,东番真的对南朝屈服或者行欺骗之策吗,如今是大好的机会。
主子请想,东番哪能容那郑成功占据安丘呢,双方必然冲突,刀兵大起的时候,若有一支大清军出现,助战南朝,攻伐东番,那会如何呢?”
顺治直接站了起来,道:“东番必然以为我们与南朝结盟,到时候就要与南朝决裂了,那时南朝不结盟也要结盟,好一招逼上梁山!”
“是啊,越早结盟,咱们的条件越好,这可是咱们大清的机会呐。”索额图说道。
顺治哈哈一笑:“索额图,你果然聪敏,朕立刻命令苏克沙哈率精锐骑兵驰援!”
索额图跪在地上,拦住了顺治,顺治以为索额图想要出征,解释道:“索额图,你到底年轻,声名不显,若你率军,代表不了大清,还是得苏克沙哈来,他是朕身边第一人,他出现在战场上,才能代表大清。”
“奴才绝无此意,奴才是想说,不仅要苏克沙哈出兵,还要出八旗兵,满洲兵!”索额图说道。
在城外查看地形的郑成功骑马返回了安丘城,与刚入城的时候相比,城内萧条了很多,街道上人很少,偶尔看到几个,也是人心惶惶,到了衙门门前的大路,郑成功才看到这条商业街道上挤满了人,人群之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人拽到一个木架子前,他脸上写满了疯狂,大声叫道:“很快,元首阁下的大军便会赶到,杀死你们这群强盗土匪,杀光你们!”
狂喊的男人被一根绳子吊在了木架上,郑成功挤进人群的时候,这男人已经舌头伸的老长,已经是死了,郑成功看到行刑的人是归他指挥的湖广兵,怒问道:“为什么吊死他?”
行刑的是个把总,而郑成功外出勘察的时候,做的是下级军官的打扮,因此把总不认识,随口敷衍道:“这狗东西非但拒绝王师征用其房屋,还大放厥词,诽谤圣明天子,为东番张目,实在是该死。”
“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郑成功再问。
把总笑了笑:“除了延平王他老人家,谁还能下这种命令呢?”
郑成功冷冷一笑,算是明白了,定然是他的儿子郑经又背着自己下令了。
快步进了衙门,正想收拾郑经,却忽有一骑兵来报:“王爷,东番大军来袭。”
“多少人马,到了何处了?”郑成功不得已放下郑经的事,问道。
探骑说道:“卑职见东番大军绵延七八里,骑兵在前,步炮在后,距离安丘不过二十里了。”
“胡说,我往潍县和诸城派遣了几波斥候,怎么可能让东番主力到了近前才有回报!”郑经上前,一脚踹翻探骑。
探骑说道:“卑职不敢说谎,东番主力并非从南北而来,而是来自胶州方向,当是青岛援军。”
“他们还有援军?”郑成功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信,其一边下令全城戒严,一边命城中各营出城列阵。
刚过了午时,便是看到一列列骑兵渡过已经结冰的潍水干流,出现在了安丘左近,郑成功策马出城,站在城外土丘远望,东番军队几乎望不到尽头,好不容易看到烟尘盖住的队尾,但很远的地方又出现一条新的烟龙,各色不明的旗帜杂列其中,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军队,但总少不过四万,且骑兵众多。
“父王您看,中军那旗!”郑经呼喊道。
郑成功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上面书写一郑字,再瞧那军队,只有三分之一是陆军打扮,其余三分之二装束颇类日本,不少步卒身后还背着唐风十足的小旗——指物,毫无疑问,这是琉球郑氏的军队,是当年被他郑成功逼走的郑彩所部。
“是郑彩的军队,郑佐没有骗我,郑彩真的带主力来相助东番了,这个蠢货,怎生如此蠢笨,竟然真信了东番会赢!”郑经不无讥讽的说道。
“却是不知,东番主力为何来的如此之快,我们驱逐了东番官吏,才不过四日功夫,难道我们的行踪早就被发现了?”郑成功心中暗想。
郑藩军的行踪当然没有被发现,不然也不会容他占据安丘,郑彩率主力来援也完全是个意外,安丘丢失的时候,他率领的这支军队已经到了高密,距离安丘不过百里路途。
其实这支军队是从青岛、胶州开拔,前往潍县大营的,听闻安丘失守,临时差遣了来,四万大军,正是本年度海外的最后一波援军,其中琉球藩兵一万五,其中五千是陆军标准的中械旅,而骑兵有新组建的吉林绥靖区的满洲右旗、蒙古左中右旗,也有今年才赶到的南非混成旅一部,除此之外,还有非洲开发公司组建的非洲步兵旅,真腊藩的真腊步兵旅,占城藩的占城步兵团,暹罗盟友的四千步兵,葡萄牙和英国盟友的两个营级单位。
这些军队多是六月前抵达了济州或者台北,因为避开七八月常见的台风天气,十月才是抵达了青岛,在青岛进行了训练和整编,适应中国北方的苦寒天气,几乎都是外藩兵,因此被编为了外藩军团,而执掌这支军团的便是军团中拥有兵力最多,同样也是最与合众国亲厚的琉球将军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