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到了吧,本官并未撒谎,孝陵虽非我大清皇陵,但朝廷早有命令,不得破坏,如今明军破坏孝陵,我等岂能束手旁观呢?”洪承畴朗声说道。
“巴山将军,于大猷,你二人各率一队精兵出击,驱逐那些不孝子,捣毁钟山炮垒,本官再次警告,除了钟山,孝陵之中一草一木都是不能破坏,谁敢毁坏惊扰孝陵,斩!”洪承畴威严说道。
“得令!”二人领命而去。
随着两声号炮响起,朝阳门和北面的太平门皆是大开,无数的精兵疾驰而出,看起来不下万人,实际上,这支兵马只有六千左右,但过半是骑兵,因此看起来多些。
祭奠孝陵是明军早有准备的事情,自然也对清军出击了有了预案,自从进入江南,明军收降、招募和强征了不少绿营和壮丁,又占领了南京外郭城,已有五万余兵,但南京城实在过大,王之仁只得命令明军分北、东、南三面围城,西面有长江,自然无需布置兵马。
此次祭奠孝陵,王之仁命人抽调了万余精兵随扈,在孝陵与南京城之间列阵,摆明了要在孝陵之南与清军大战,也可以背靠钟山炮垒,得到支援。
但清军从二门袭出,却不冲击正面之阵,一路骑兵绕开玄武湖直扑钟山,而另外一股兵马则以饶向孝陵卫方向,做出包抄之势。
如此态势,祭奠被迫停止,王之仁得知清军包抄,忙收拢兵力,撤往北大营所在的钟山,正此时,朝阳门再次洞开,又扑出一支兵马,这支兵马却全然是满洲八旗兵,前锋白甲在前,普通甲兵在后,披坚执锐,攻击而去,明军本就没有什么精锐,麾下兵马虽然多,但战力不强,组织更是极差,撤退之时遭遇突击,城墙之上又有十余门火炮轰击,登时大乱。
城墙之上,一队甲兵押解七八名士卒到了洪承畴面前,中军官道:“启禀大人,这八人乃是红夷大炮炮手,方才炮击孝陵的便是他们!”
洪承畴:“那还犹豫什么,斩!”
炮手连连求饶,但中军官一挥手,八颗人头滚滚落地,洪承畴道:“你持这些人头到前线去,告知诸军本官命令,前车之鉴在此,本官倒是要看谁再敢放肆!”
“孝陵起火了!”
忽然一声尖叫从官绅群体中响起,众人向着东北孝陵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十团烟柱腾空而起,在秋天的枯草之下迅速连接成片,这团大火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是连绵数里,显然是人为纵火。
“这群不孝子,竟然火烧孝陵!”
“明之亡国,便是有如此不肖子孙,亡国不冤啊!”
官绅们站在城头看着一团团火焰把追击的白甲兵和明军隔开,自然认定那是明军为了逃走,火烧孝陵阻挡清军,因此大骂道。
“哎呀,坏事了!”洪承畴一拳砸在城墙下,高声传令:“快些传令,让巴山将军率兵停止追击,先灭火保孝陵,诸位大人,快在城中招募义勇,出城救火啊!”
“洪大人仁义,这才是我大清新朝气象,胸怀宽广,兼济天下.......。”几个人在一旁歌功颂德。
洪承畴撩起袍服,道了声罪过,说道:“本官这便去率军救火,诸位自便吧,实在想不到,明军竟然卑劣至此,看来是真的气数尽了,烧祖宗陵寝以保命,天道如何饶过呀。”
“洪大人,晚辈已经差人去叫家中仆从男丁了,愿意随大人一起去灭火保陵!”
“我等也是这个意思!”
洪承畴郑重的拜过,连声道谢,骑上马慌慌张张的出城了。
待官绅士子与城中闻讯赶到的百姓赶到的时候,看到孝陵周边已经燃起大火,火势冲天,须知道,这孝陵几百年来种植了各类松柏,秋季正是落叶十分,含有过多油脂的松柏燃起大火来,可非人力能施救的。
巴山一脸漆黑跑到了洪承畴面前,说道:“洪大人,火势太大,扑灭不得了,如今之计,只能是把未曾着火的殿宇和树木先行推倒伐清,才能隔绝火势啊。”
“这岂不是让我朝士卒破坏孝陵,有违天和,本官不能答应!”洪承畴断然说道。
巴山脸一扬,斥责道:“迂腐!若是这般,孝陵全部烧光了,你们就不违天和了吗?来人,把那片林子和殿宇推平了,出了事儿,我巴山去向摄政王分说!”
“巴山将军说的极是,这个时候可是不能犹豫,大人下令吧!”
一群年轻人纷纷请命,洪承畴满脸热泪,忽然跪在地上,道:“朱元璋,睁开你眼睛看看吧,你的后代子孙烧你陵墓,是我大清将士誓死扑火,你也该明白,为何前明亡,大明兴了吧.......。”
一群人纷纷去救火,城中不断涌出百姓加入其中,巴山看到周围清净了,对洪承畴说道:“洪大人,好计策,这下明军可是择不干净了,哈哈,担了孝陵失火的罪过,江南不会再有人支持这等不孝子了,这下南京彻底安全了。”
洪承畴低声问道:“放火的人处置干净了吗?”
“放心吧,这些人全部被拴在了着火的林子里,一个也跑不出来!”巴山道。
洪承畴道:“待大火扑灭,满洲贵人名字也报来几个,算作救火牺牲的。”
巴山想了想,道:“我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