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日思夜盼的杨广今天午后必至黎阳城,如今黎阳南门一带已经全是等候迎接的百姓和本地官员了。”
“啊?果真如此么?”
虽在高士远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大哥,兄长啊!可是要千万思虑清楚啊!这一步如果迈出,我高氏满门命运难以估测。”
高士遥满脸愁容,焦虑万分的对高士远说到。
“是啊!这一步要么是人间,要么是地狱。为兄到了这步田地,如之奈何啊!为兄出城采药的理由虽好,但也只能瞒哄官府,躲得过刑都部一时啊!若为兄久不露面,便是不打自招。刑都部届时找贤弟要人,贤弟一家仍旧难逃一死。与其如此,不如让为兄去搏上一搏。好在与杨广真正有仇的只是那杨玄感父子,而非高某。加上为兄主动投案,便有减罪之由,当不至于一死也!”
“如此说来,兄长便要去面见杨广了?但南门附近依然施行军管,百姓闲杂均不能靠近。但有强闯者,无需上官将令,乱枪打死,先斩后奏,兄长必死矣!”
“嗯!贤弟提醒的是。本地府兵、刑都部探子、军情处细作再加上杨广随行的卫队,要想靠近几无可能,这~~”
高士远经族弟这一提醒,顿时眉头紧皱又陷入沉思之中。
“大哥,如今到处都有张贴捉拿大哥的官府通牒,不说去到南门码头了,就是出了门也走不出三条大街,必然被暗伏的刑都部探子拿住的。大哥虽有投顺杨广之心,但也无投诚之门啊!”高士遥双手一摊摇头说道。
“唉!唉!唉~”
高士远急的连跺脚三下,叹息三声。急切间恁是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大哥,小弟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也许能帮大哥去往南门码头,只是要大哥受的住委屈才行。”
高士遥眼见自家兄长如此焦急难受,不得不站在兄长立场为他思索开解之策。思虑半晌,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来,忙对焦躁不已的高士远说到。
“哦?贤弟可有好办法,快说来为兄一听。”
高士远眼睛一亮,忙拉过兄弟高士遥坐下说道。
“大哥,小弟药铺今日收了一个腰痛病患,姓马名大,本地人都认得他,给他薄面称他声马工头。其为南门码头上船货卸载的力头,手下有着三十几个力士,专一在码头卖力为生。这些人身上都有官府进出码头的腰牌,不受军管限制。虽他等力士不能靠近杨广的龙舟,但却能守在杨广登岸入城的通道两侧百十步内。小弟愿为兄长将这马工头的腰牌偷来,兄长再将面目用药水染黄染黑,索性在穿了马工头的一身棉袄行头,兽皮帽子。想必使用其腰牌定能直入南门码头。只是靠近入城通道百步不难,想要再向前则实无可能。兄长也不可乱闯入内。”
“哦~好办法!好办法啊?若为兄能靠近杨广百步,便已经是大功告成矣!呵呵呵呵~”
高士远听了兄弟高士遥的计策后,不禁仰天长笑,连颌下五绺也狂颤不已。
“既如此,小弟便去病房动手,借着一碗“好梦汤”让其熟睡两个时辰,大哥事必成矣!”
“好!若是成就为兄好事,事后为兄愿奉上千两纹银以谢马大。”
“呵呵!此时不消兄长破费,那马工头与弟相熟,用他腰牌一用又有何妨的,小弟这就去了。”
说完,高士遥出了密室大门。高士远看着兄弟的背影不禁感叹万分。
“杨玄感与某称兄道弟,全不如我这族兄弟血脉相通,肝胆相照也!唉~高某眼拙不识人也,以致今日落魄如同坟冢野鬼般,不见天日不敢见人。”
不知不觉中,原本灰蒙阴暗的天空飘洒下一阵小雨,雨中还夹杂着飞扬的细小雪花,气温骤降。
杨广南巡船队随着东去的河水向着黄河下游的方向行驶着。
此时,杨广正和穆先生待在自己龙船的豪华客舱中,烤着新烧的炭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新的话题。
“穆老,快到黎阳城了。黎阳就是~嗨~这黄河几番改道入海,我也不知这黎阳是后世的那座城市前身了。不过现在他是黄河沿岸中下游段最繁荣的城市。”
“也许就是后世的安阳吧!搞不太清楚了。不过,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特别是在这黄河上的船里。估计距黄河封冻也不会太远了。”
穆先生紧了紧身上的棉袍,烤着手说道。
“唉!又是一场空啊!张楚、雷友军还有黎阳守军倾巢出动,可还是没能将窝藏杨玄感的人挖出来,只说最有可能包庇者来自高姓。总不能让我下令将高姓全部杀掉吧!别的帝王做得出,我可做不出这事。不查也罢了,总归也兴不起风浪来了。”
杨二将手中的文书丢在桌案上,搓了搓手说道。
“都这么久了,才想起捉拿杨玄感同党,哪里还抓得住?说不定已经移居到缅安洲了,呵呵!”
“是啊!不过好在这些人没了市场,若想再次揭竿而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说完,杨二来到穆老身边,坐了下来,同烤一炉炭火。
“启禀陛下,左天成发来信号了,说是要让飞艇上的孩子们弃了飞艇登船南游。”
舱外守卫的家将梁师泰进门拱手报着。
“师泰,汝回信号就说朕准了。让孩子们和书生学子们不论文武男女,全都上船。想那天上风大更加寒冷了,冻着孩子们就不好了。”
“是,陛下,末将这就去对天发信号,让左天成飞艇大队降落下来。”
“对了,顺便令左天成、刑玉英夫妇将空置的飞艇全都飞到淮阴城去,到淮阴等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