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雪花的冷风在鄯善西南部荒漠戈壁上肆意的吹拂着,风沙漫天,天地之间全是一片黄色沙雾,天和地仿佛在这一刻融成了一体般。
地上的黄沙在狂风中顺着风势翻滚着,如同黄色的水波在流动着。
风沙弥漫之间,隐隐的能看到一队顶风逆行的驼队正在艰难的行进着。
风越来越大,沙尘狂卷已经不容驼队继续前行了。
“穆先生,虽然离天黑还早,但这里风沙太大,骆驼都已经睁不开眼了,还是找个背风的地方暂时躲避沙尘吧!”驼队中一个人大声的叫喊着。
“好吧!但到哪里去找可以避风的地方呢?漫天黄沙连方向都快看不清了。”
“穆先生,向导说有一个被废弃的村寨就在附近,他还能找到,不如就先去那处村寨暂避一时,等风沙平息后再走不迟,再说也距楼兰不远了。”“好!董俭使立刻带大家去村寨躲避风沙,让大家别走散了。”
“是~向少校让你的人跟上向导去村寨暂避一时。”
“是。”这个被称作向少校的军官忙转头去招呼向导和自己的部众去了。
很快,这队驼队便消失在了沙雾之中。
又过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漫卷的风沙才逐渐减弱了。
令人恐惧的风吼声也渐渐远去的听不见了,大地荒漠再次回归了平静,只剩下小雪还在扑簌簌的落着。
一个仅有几间被黄沙填了半截石墙围成的小小原始村落从沙雾中浮现出来。
伏在石墙根的一群人渐渐抬起头来,不断抖落着头上身上的黄沙和雪花,坐在沙粒里相互间说笑着。
“董俭使,风沙吹过了,问问向导今天还能走到古楼兰城么?”
“穆先生,方才向导也说了楼兰古城就在距此不到百里的地方。但下官觉得今天不如就在此地歇息,明日一早天晴之后再去楼兰。向导说了在这戈壁之上再难找到这样的村寨了。”
“嗯!也好!反正天色也不早了,就在这里宿营也好。不过,需将这里几处矮墙内的沙子清除出去才好歇息。”
“这个极易。向少校,让兄弟们用工兵铲将墙内沙子清除些,今晚就在此处宿营,别再让沙子给埋了。”
“好嘞!小张三,让大家动起来,清除沙子,快~”
一声令下,原本还只顾说笑的一群军汉顿时全都动了起来,一个个熟练的抽出各自的工兵铲开始干起活来。
更有几个军汉抖开一块块布幔在矮墙上搭了起来,很快三间相邻的矮墙变成了相通的三间石屋。
手脚麻利的细心军汉甚至从骆驼身上的货囊中取来了木炭,在屋中点燃起了一堆篝火。
很快,众军汉们便围在了这处篝火边坐了下来。屋外雪花飘飘,寒气刺骨,屋内却是热闹的很,暖和的很。
“向少校,这荒郊野外的夜晚可能有狼,外面有兄弟站岗吗?”
“董俭使放心就是,我这一个排40个兄弟在此还怕狼吗?早安排了三个兄弟在外守着了。小张三,今晚轮岗的兄弟都安排了么?”
“报告少校,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三个班长轮流值岗。”
“唉!麻烦你们这些兄弟了,都怪穆某非要前来此地考察,否则大家也不会受这些罪,吃这些苦。”
“穆先生说哪里话来?虽然穆先生此行下官不知何意,但下官受刘指挥使差遣,特意调用我朝最精锐的一个特战步枪排,还令向小平少校和张三中尉亲自护卫,可见先生此行关系之重大。先生放心,有我等在必然保得先生安全。”董俭使说道。
“穆先生,今天顶着风沙赶路想必也累了,请先生好生休息就是了,其他事情先生不必过问,有向某和这40个兄弟在此尽可放心便是了。董俭使也自顾休息便是,这里有向某守护。”
“好!不愧是陛下手中轻易不动的特战精英,这气势看着就不凡。”董柯竖起大拇指连番赞叹道。
“嗷~~~”
“呵呵!真是说不得,果然这里有狼。”向少校听到远处狼嚎声不由笑了起来。
“呵呵!得嘞!向少校勿动,张某带几个兄弟去把狼解决掉在来烤火。”说着,张三中尉站起身来,扭头点了6个步枪兵,一同往外走去。
原本想睡一会儿的穆先生被狼嚎搅得失去睡意了,想了想后便对董柯说道:“董俭使,让向导过来,穆某有话问他。”
“嗯!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找他叙叙话也好。”说完,董柯起身去找那个当地的向导了。
很快,向导被从隔壁唤到了这间大屋。
“乌迪尔老汉,这一带你该是很熟悉才是了。”
“先生,老汉在这一带生活了几十年,不敢夸口,但这方圆百里之内只要先生说一个地方,老汉闭着眼也能走到。”
“呵呵!其他的穆某不管,只想问问你这楼兰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说多少,来~坐在火堆边上慢慢说。”
“多谢了!”这个叫乌迪尔的白发银须向导坐了下来,说道:“那楼兰国老汉小的时候去过,那里颇为神秘。不是老汉不想去,而是那里时有时无的,有时去了也只看见一片黄沙,啥也没有,所以后来也去的少了。就是现在过去,老汉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
“你这乌迪尔老汉,怎说疯话起来,一个好端端的城池,怎么被你说的如同天上的月亮,今天有明天无的。”董柯不解的质问道。
“董俭使不要多说,听乌迪尔老汉讲就是了。”
“呵呵!听老汉的祖父曾经讲过,楼兰国原本不大,仅是一个较大的部落,部落原本处于一块水草富足之地,也曾兴旺过。只是后来河水改道干涸了,楼兰国便因缺水而逐渐衰落了,最后部族不得不迁移到他处安居。楼兰国也就名存实亡了,只留下一个大大的部落遗迹时隐时现。”
“乌迪尔老汉,你看今日白天这般风沙天气,那楼兰城遗址会出现么?”穆先生问道,他当然知道乌迪尔口中所说的“时隐时现”的意思。
“呵呵!至少可以看到遗址的部分,要看全部嘛~恐怕很难。”乌迪尔老汉抚摸着银须笑着说道。
“嗯!能看到部分也好,也不虚此行了。只是有关楼兰国民信奉的宗教一事,不知你知道多少?”穆先生又问着。
“这个嘛~老汉真不是很了解,这大漠之上的古老国度很多,信仰的神也不同,有的甚至将狼奉为图腾,有的敬畏水中的鱼,总之各有不同,先生若想知道,也只能去楼兰遗址中找寻他那里的祭台,看看上面是何物便知。”
“鱼?真有将鱼视为神灵的?”穆先生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啊!在楼兰依水而居,水中鱼儿多半就是其供奉的神灵。记得小时候进去玩耍,看到最多的图案便是鱼了,墙上、门上、石头上到处都刻有鱼的图案,只是刻的鱼儿很是怪异,似鱼似人的。”
“好了!乌迪尔老汉不用细说了,穆某想静静的想一想。”
“那好,老汉便出去了。”
“不用,这里火大暖和,今夜就在这屋中歇息吧!若穆某还有不解之处也好方便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