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那头用马车往山外运,这头又是单线铁轨,要和客运专列错开时间运送。这些都是问题啊!只是现在用量不大,还显现不出来。”
“先将就吧!铁路修建投入实在太大了,复线建设一事还是缓缓吧!目前要全力修建浮屠城到碎叶城这段。”
“哟喂!说的就跟在自家屋里修一样。”
“麻哥,难道不是吗?我早已将西突厥算作我大隋领地了,呵呵!”
“呵呵呵呵~”三人全都轻松的笑了起来。
淮阴城。
高士远府上今日迎来了一个春科落榜的锦衣举子。
这举子一脸傲娇之气,自命不凡,正一手摇着折扇,一手在高士远书房中随意的翻看着架上的典籍,不时摇头晃脑着,流露出一种不屑。
“绍安贤侄。”高士远从屋外走了进来招呼道。
“哦~高世伯,绍安给世伯见礼了。”孔绍安忙放下书册转头对高士远作揖道。
“来,贤侄请坐。早听说贤侄要参加春科,年前高某便去书越州孔府,让贤侄得空来我淮阴高府小住。不想时至今日才知贤侄来了。”
“高世伯,小侄春科结束便转道淮阴前来拜访世伯,不知世伯一向身体可好?”
“呵呵!蒙贤侄挂念,为叔还算健朗。每日在这淮阴小城几处私产转转,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倒也过得充实。未知今科考的如何,能入仕为官否?”
“小侄惭愧,今春科考强者甚多,小侄勉强过得第二轮便在策论环节败下阵来。虽也进了百名,但需远赴边远之地为官。小侄便弃了,准备今秋再考。”孔绍安说完端起茶品了一口。
“嗯!我朝偏远之地要么极寒,要么极热,要么便是西北极干旱少雨之地,不去为官也罢!就在家中治学也大有可为。”高士远知道孔绍安话中颇有抬高自己之处,也不点破,就势安慰着说道。
“世伯不知,当今圣上重商而轻文,任用之人多为商贾世家之后。我等儒生现今颇不受重用了,家学也必然由我辈起落魄,唉!”
“嗯!贤侄说的是。为叔曾为儒生,现今也是张口必说生意,闭口而言收益,满身铜臭气了,你看这满屋典籍已有多时未曾动过了。当今圣上真乃是离经叛道之君啊!”
“世伯,小侄接书信赴约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哦~不瞒贤侄,叔叔原为关东士族出身,如今家族落寞,仅凭这淮阴城中祖业做些转手贸易为生。这关东大地多有处境与叔相似者,同病相怜,便结交了一批原世家望族。闲暇之余常念及过往世道的好来,但如今都一去不复返了。今请绍安贤侄到府,也为向贤侄寻个主意,如何能回到天下皆尊士族大家为上的世道?重现你我世家往昔之辉煌。”
“啊?”孔绍安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他没有想到这高士远能提及这个话题。
缓缓放下茶杯后,孔绍安说道:“若要重现关东士族复兴,除非~除非将关东士族结为一家,还要联络关拢士族,让当今圣上能听到我世家大族的声音,如此或可有所改变。”
“呵呵!谈何容易啊!如今当朝百官中已不乏我关东世家之人,更有甚者现在还居于高位。若圣上要听我关东世家的声音也该早听到了,此计过缓了。”
“那依世伯之言该当如何呢?若是行得通,我越州山阴孔家当助世伯一臂之力。”孔绍安听出了高士远的弦外之音,忙代表越州世家望族孔门表态道。
“嗯~好!为叔要的就是贤侄这个态度。某欲连结关东士族,趁大隋出兵高句丽,内地兵力空虚之时举事。连年征伐,兴修水利,毁我世家宗祠,收我世家土地,天下世家苦暴隋久已,一旦中原义旗一举,必然天下响应。就算倒不得大隋社稷,也能占得他几州地界,恢复往昔礼制,分庭抗礼于隋庭。”
“啊~”孔绍安听了大惊,手中茶杯几欲失手掉落。他虽对大隋朝廷颇多不满,但作为孔圣传人还远不到需要造反的地步。特别是他孔门虽是望族但又与关东世家大族不同,不管朝代如何更替,当权者基本都能礼遇他孔门的,这是每个当权者必须要在天下学子面前做出的表率。
“贤侄,怎么?怕了?”高士远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孔绍安有些不屑的问道。
“不~不~不,世伯。小侄只是觉得如今大隋天下承平,高句丽国又未边犯我朝,我朝怎会对高句丽动兵?倒是极有可能举兵攻打西域的。”
“哦?贤侄可曾听到些什么?难道修建通往涿郡的铁路不为谋高句丽?”高士远听罢一愣,不由问道。
“世伯,小侄在潞州书院攻读之时,多有听到身边同学再讲,如今圣上谈论最多的就是西突厥,有种欲灭之而后快的想法。倒是对高句丽国看的很轻。听说,高句丽国世子高建武已率遣隋使团数百人来我朝研学。而圣上已将一皇家郡主嫁与高建武为妃,只等明年郡主年满14便要和亲高句丽国了。故小侄觉得数年内大隋都不可能与高句丽国开战,甚至永远都不会。”
“啊?坊间都传黎阳到涿郡铁路是为征伐高句丽而建,却原来不是。”高士远听了孔绍安一席话后,顿觉有理。心说,看来不光自己,就连杨玄感的判断都出现了偏差,眼睛只看到了东面高句丽。
“那贤侄方才说的攻打西域又是为何?”
“这是应该仅限于隋庭高层才知的事情,却是经那杨广的内弟子李世民口不小心传出。他听得杨广常与心腹重臣在御书房商议对付突厥一事,就是现已开工的突厥铁路修建也是那杨广的算计之一,料想修成了也不会有突厥人的好果子吃的。相反杨广与重臣却少有谈及高句丽。”
“嗯~如此说来,杨广今后出击的方向当是西突厥了。贤侄就在你世伯这里闲住几日,看看这淮阴城运河码头的繁茂。这淮阴城南来北方的也有不少学子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