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接着又说道:“此次讨伐突厥,非是只我这一军,还有西路长孙晟将军的第7军和第5军。若是本帅这里退了,他那里又该如何?是故不能退,只能进。待天晴军粮运到后,我军挥剑直指肯特山。”
“是,大帅。”
“好了,诸位将军速回本寨,夜晚加强巡查,莫要冻伤了将士。还有马匹也要做好防冻。”
“是。”众将应后,起身往账外而去。
见众将离去,李靖又坐回案前,仔细看着突厥地图。这是潜伏在突厥牙城的军情处细作绘制的。图上显示,若要攻打突厥牙城哈尔和林,就必须攻克前面的一座不算高的肯特山,据悉山上已经驻扎了突厥军队。翻过肯特山后便要去攻打一座坚城,也是哈尔和林牙城东面的最后一座屏障库伦城。这一山一城突厥人都占据着绝对的天时和地利,可是不好打啊!李靖抚图暗叹着。
第二天午后,风雪果然小了许多,有欲停止的趋势。将士们便纷纷走出蜗居的帐篷,在雪地中欢跳起来。虽然很多将士的脸上都长了冻疮,紫红紫红的,但人人都面带笑容,精神饱满,这让李靖看了心中一阵欣慰。
士气可用,突厥如何不败?李靖不禁想着。
相较于李靖大军露宿野外,魏文通的第7路军要好过的多。阿尔泰城中不缺粮草,还有房屋可以御寒。最关键的是第7军领受的是防御任务,目前已将阿尔泰城变成了一座更为坚固的城池,全军已经完全进入了防御状态。
虽然,拥有火器营加持的阿尔泰城固若金汤,但主将魏文通仍然不敢松懈,每日不顾风雪肆虐,坚持巡城。且经常走到将士们中间,和将士们一块吃肉喝酒,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将士鼓劲。
这天,魏文通依旧带着卫队登上了东门楼,眺望这东北方,那个方向便是对阿尔泰城威胁最大的由突厥左卫王突利王子镇守的乌里雅苏台城。
“将军,这暴雪天气突利那厮是绝不敢出兵来攻打这里的,估计整个冬季都不见的来打。”这时,今日负责城门防守的火器营统领薛化带着护卫来到魏文通身边小声说着。
“是啊!冬季他不好调集各部落的人马,光靠他乌里雅苏台的守军来攻,本将自是不惧的。但他冬季不好用兵,本将这里也是如此啊!被这大雪封在了城中,动弹不得。更不要说李靖那边了,这雪厚的战马都跑不起来,如何速战速决?估计战事要拖到两个月后的初春了。”魏文通轻声说道。
“将军,好在我军人少,城中突厥鞑子的存粮较多,省着点吃,应该够吃三个月。”
“呵呵!末将去将军府扑了个空,便料定将军在这里。怎么?担心突利来攻不成?”大将任槐和刘政会联袂登上了东门楼,向魏文通和薛化走来。
“要是突利来攻城倒好了,本将就是担心他不来啊!这乌里雅苏台距此太近,他不来,本将连觉都睡不好。”魏文通笑着对二人说道。
“将军,若是等到开春雪化了,这突利王子手下可是有十万以上的人马啊!若等他聚齐人马来攻,这阿尔泰小城恐难以抵挡。将军这天公虽不作美,但末将觉得还是应该主动出击才是。”刘政会提醒道。
“嗯!刘将军此言有理。况要完全封锁住突厥颉利可汗败兵进入金山,就这一处小城怕是不行,鉴于此,我等当把乌里雅苏台早些拿下,在分兵去守,有着两处城池,突厥败兵便不易绕道进入金山了。”魏文通似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等天晴之后,末将便带兵去试攻乌里雅苏台,将军以为如何?”刘政会请命道。
“好!就由刘将军先带3000人马去他那城下挑战,若是能挑的突利性起来追最好,在以伏兵截杀之。”
“若是突利坚守不出又当如何?他那王叔巴什基尔可是生性多疑之人。”任槐说道。
“末将先去试了再说。引不出就想别的办法就是了。”刘政会道。
“嗯!反正本将军有的是时间,但凡天晴便去挑逗与他。”
“呵呵呵呵~正该如此!就当活动筋骨了。”四将在城楼上大笑起来。
就如魏文通所想,性情暴躁的突厥王子原本是要立刻出兵夺回阿尔泰城的,但王叔巴什基尔拦住不肯。叔侄两人在王府中甚至大声吵了起来。
“王叔,他立足不稳,正该立刻出兵。若等其加固了城池,便不好打了。”突利王子急切的叫道,在巴什基尔王叔面前来回不住的走动着。
“不可!这雪中行军乃是大忌,且听说他那军中配有威力巨大的火器,先不说攻城了,就是坐骑也听不得那偌大的爆炸声,马儿惊了还怎么攻城,岂不被动?”王叔巴什基尔断然反对出兵。
“那~王叔,难道就将阿尔泰城拱手让了,那城池可是我这里出入金山的通道啊!岂容有失?”突利王子还在大叫着,坚持要出兵。
“王侄,何必急躁一时,待风雪住了,先派人去探听虚实,再议用兵不迟。”巴什基尔见突利坚持用兵,便只得略作退让,
“也罢!就依王叔之意。待雪住了再说,本王要亲自去探南军虚实。”
“唉~先这样吧!愿长生天保佑你!”巴什基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这突利王侄,哪儿都好,就是性急如火,与其兄颉利相比性格处事差异巨大。
一份由孔范使用了陈后主玉玺签发的“伪诏令”派发到了陈国所属的大小城池。“伪诏”的大意便是以后主国君的名义要求各城池守将见诏即出城降隋,不得武力相抗。
正是有了这道“伪诏”,韩擒虎和宇文成都收复各处陈国城池犹如赛跑一般,基本每到一处城池,城池守将都早早大开城门出降,无需耗费一兵一卒。这对有心杀敌建功的宇文成都而言颇感无聊,当进了桂阳郡后,便索性不走了,只派出手下虎将尉迟恭带着薛举、孟桐、乔山等将校分兵去各处收城,自己就坐镇桂阳城喝酒听信即可。
另一路收城的韩擒虎第18军也是一路平扫而过,但有所遇之城,无论大小都是遇城而开,毫无阻力。原本有心要和后辈宇文成都一比收城数量的,当听到说宇文成都拿下桂阳城便懒得在动了,只派出副将代为收城后,韩擒虎便觉得这场夺城比赛没了意义,索性也在拿下桂州城后效仿宇文成都起来,只派出副将张显扬、李成龙、何京爵等军官带着少量人马分散到四处收城。
再说,陈国吴明彻水师出了江口后便沿着海岸一路南行。
船在大海和在内河航行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海面上剧烈的波涛起伏,让这些平底内河船只更加的摇晃,虽紧贴着海岸而行,风浪已经小了许多但还是令很多水师将士呕吐不已。吴明彻兄弟还好些,长期的水面生活让他兄弟二人很快便适应了船只的摇晃。但一直跟在同一船上的大将军徐子健却是已经吐得浑身乏劲,手脚无力了。
“大哥,船队已经在这近海海面航行近两天了,眼看便要到余杭外海。即便没有大隋舰队阻击,依小弟看船队也无法到达南海郡。你看兄弟们大多不能适应海中航行,吃的还没吐得多,这样在有两天的话,兄弟们的身体便都垮了。”吴达对始终站在船头看向前方的大哥吴明彻抱怨道。
“兄弟,你想多了。我等根本去不了南海了,你看~”吴明彻头也没回只是平静的答道。
吴达不觉一愣,忙随着吴明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海天交际之处,出现了无数个小黑点,正向着自己船队方向急速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