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济禅寺坐落在临济城东南临济村,杨二一行人驱车过去不到半个时辰的距离。
远远望去,一片青翠的树丛中凸现一座金黄色九层高塔,塔尖高耸,这便是当今着名的澄灵塔了。整个禅院被绿林苍柏环抱,只看到树丛中一股青烟袅袅。仔细聆听还能隐约听到禅院里传出的钟鸣声。再靠得近些时,便能清楚的看到一座不大的石拱桥,桥下清幽的流水潺潺的由东往西流着,这条不大的小河便是历史上还算有名的滹沱河了。杨二在小说《杨家将》和《说岳全传》里都看到过这条河名字的出现,对这条河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亲眼见了才发觉这条河其实并不怎么宽大。从河水的流向看,杨二觉得这条怎么着也会汇入永济渠的,也许正是贯通了永济渠后,经过数百年直到宋朝,这条河才变得宽广起来,成为一条航道了。
车仗一上桥便能看到一条直直的石径路直通禅院正门,甚至在桥上便能隐约看见正门上方牌匾上的“临济寺”几个魏书金色大字。逐渐走得近了,石径小路一侧突然出现一块空地,很明显这里是有钱进香的施主老爷们停车的地方。
杨二也不例外,吩咐车夫将车仗停在这里,随行的护卫们也都在此下马,将马也拴在这里的马桩上。杨二只带着罗成、仲坚和三女一同进寺,其他护卫们则在罗士信的带领下在外等待。
临济禅院的大门建筑并不奢华,在杨二眼中这座有名的禅院大门甚至可说是古朴简约,一道宽约三米,高不过五米左右的暗红色拱门紧闭着,里间传出佛家子弟念经和木鱼敲打之声,没有一丝人声的喧哗。
拍打门环后,杨二一行在一个小沙弥的带领下走入禅院中大雄殿,杨二等人在先捐了1万纹银的香火钱后,先拜了里间供奉的菩萨,杨二在拜时也在心里默默的许下了一个愿望。起身后,在禅院首座监院长老的陪同下参观起整个禅院来,每到一处都由这位陪同的监院长老进行简单讲解着。一行人慢慢的便来到了禅院侧后的这座雄伟的澄灵塔脚下,除了感叹宝塔的雄伟外,塔门前还立着一座宽大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杨二好奇,便上前观瞻,石碑右侧自上而下先有四个大字“临济宗典”,然后便是一排排从上而下书写的杨二搞不清楚意思的文字。但搜索了记忆之后,杨二立刻明白了这竟是后世早已失传了的“临济宗”经典全文。中国佛教分为五大宗派,这临济寺建于东魏孝静帝兴和二年,临济宗便是中国佛教最为古老的一个宗派,日本佛教便是起源于这一宗门。只可惜这座记载宗典的石碑过早毁于战火,就连眼前这座宝塔也会在几百年后毁于一旦,保存下来的供后人看的只是明代重建的澄灵塔,规模气度远不如现在这座。
杨二不禁有些感叹,然后带着对临济宗典的膜拜,深深的躬身一礼。
“请施主随本座去见本院住持玄一长老,请!”
“请。”
一行人跟着监院长老慢慢来到一座极为清幽的禅房,进得房中便见一银须白眉,脸色红润,身着淡黄色僧衣的老者正手握佛珠闭目坐定着。
“住持长老,杨施主来了。”这个监院长老走到正在参禅的住持老僧玄一面前俯身轻声说道。
“哦!”玄一长老听了,眼睛随即睁开,看向门口出站着的杨二一行几人。
“请杨施主落座,奉茶。”玄一起身后慈眉善目的对杨二等人说道。
“谢过玄一长老!”杨二便在禅房中的客椅上坐了,王黛也随之坐在下首位,阿贝伊则在王黛身边站着。出尘、仲坚及罗成三人并未进房而是在禅房外等候。
有小沙弥端上数盏茶来,放在桌上后随即离去。玄一长老坐在杨二一侧客气的端起茶杯请杨二夫妻品饮。
杨二象征性的端茶亲嘬了一下,便将茶杯放下说道:“本王巡查永济渠路过临济城,早闻贵宝寺大名,今日便前来参拜,得住持长老慧见,乃本王荣幸之至也!”
“杨施主客气了,小寺能得施主光临,乃是本寺之缘分。”
“长老,晚辈此来正有一事不解,但求指点迷津。”
“呵呵!”玄一长老并未说话只是手抚颌下银髯微微一笑。
“晚辈身为皇子,力主开掘永济渠,欲沟通冀州南北,可使冀州百姓尽享南北往来之便捷,从而带动商货流通,人文交流,此乃利国利民之幸事。但因涉及占用众多土地便伤了士族名门的利益,以致群起而反。为此,晚辈请教长老个中利益如何才能双全?请长老指教。”
“呵呵!施主心中其实早有定论了,何必再问?老衲今年89岁,历经大乱之世,见过太多俗间惨事。参禅一世,归根结底得出“公平”两字,老衲便将这两字送与施主,不管开渠也好,管理国事也罢,心中只需将这两字作为标准便无愧于心。”
“晚辈受教了!”杨二听罢,起身施礼道。
“施主原本便不是凡间俗人,自是将眼前一切早已看明,相信施主定有一番大为,老衲愿在此间为施主祈祷。”说罢,玄一长老也起身单掌施礼道。
“多谢长老了!既如此晚辈不便叨扰,就此别过,若是有缘晚辈当再来拜望。”杨二说完便再施一礼后转身抬步往外走去。
走出十余步后,杨二再次回头,只见玄一长老站在禅房门外正看向自己这方,口中默念着经文。
杨二也朝着玄一站着的方向略一点头,转身便朝寺院外走去,耳中传来一阵清灵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