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当即刻将情况通报沙钵略汗,让其立即回军哈尔和林以保王城皇族,同时派将领军径往阴山口堵截伍云召回退之路,前后夹击将杨广的白马义从营剿灭在大漠,斩杨广一臂助,以削弱其实力。”
“好!好个借刀杀人之计。就依嗣昌所言,本公立刻写书派快马急赴五原突厥帐中。”
“岳丈,可再令刘弘基将军从汾阳渡口过河,但无需张扬,也不要去朔方城,可直去朔方城北,待突厥军马渡河北返后,趁隙占有朔方以北河套地区,为我晋阳粮仓,收取战争红利。也可让黄河东西两处联为一地尽归岳丈所有。那时,我军道义上有驱逐突厥、解突厥围五原之名,隋庭也只能默认了。”
“好!好个假途灭虢之计,嗣昌好计也!”
从岳丈李渊府中出来,看着无云的晴空,柴绍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也长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的闷气,这口闷气就是得至于那狡猾的晋王杨广,屡次被他算计,今日总算借突厥之手能扳回一局了。
五原城外突厥大寨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了。
沙钵略汗等突厥高层在李渊书信未送到时就已经获悉了老巢哈尔和林牙帐即将受到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股隋军的偷袭,并且这股隋军攻势异常猛烈,沿途突厥各大小部落几十处都纷纷陷落,各部落均受损惨重。从得到的消息看,这股隋军骑兵距离牙帐还有不到600里了,关键是一路上缺乏有组织的抵挡。
“大汗,李渊来信中说让我军在派出一军去阴山北坡山口断掉这股入侵大漠隋军归路,将他围歼在我大漠深处,臣以为可行。若那股隋军获悉归路将断必回,我牙帐之危自然解消了。”达利特拿着沙钵略汗扔给他看的李渊来信说道。
“父汗,儿臣愿领鹰师前去阴山山口处堵截隋军,隋军必是从那处行商经过的马帮小路摸进我后方的。”颉利高声叫喊着请命。
“李渊推测袭击者乃是大隋晋王属下的白马义从营,领军大将是极善奔袭作战的大隋骠骑将军伍云召。此将勇猛,颉利我儿你可多带大将前去堵截他的退路,父汗这就撤兵回返哈尔和林牙帐,你我南北夹击聚歼隋军。”沙钵略汗下定了撤军的决心说道。
“大汗,若此时撤军而回,那我突厥所得不多啊!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达利特没想到沙钵略汗竟如此痛快的决定撤兵,不由觉得可惜,毕竟现在自己这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说不定五原城中隋军听说后路被断就会出现瓦解的情况,至少可以造成五原城中守军人心慌乱。
“哼哼!军师,你没看到信中说他李渊会出兵汾阳渡口西进攻击朔方吗?我南岸所占河套地区土地就送与李渊了,此举必然引起隋朝和李渊矛盾,说不定我军马一撤,他们两家就会狗咬狗打起来的。待其两败俱伤后,我突厥大军在出击晋阳,一举吃掉李渊地盘。”沙钵略汗恶狠狠的说着,账内的众将听了都点头称妙。
“塔克罕将军,令你部即刻收拢先行撤围原路返回我牙帐。速度要快,需赶在隋军攻陷我牙帐之前抵达。颉利今晚便率鹰师出击,必须堵住隋军归路。”
“是!本将(儿臣)听命。”塔克罕和颉利忙施礼接令,转身出账去准备了。
“通知南岸塔格列豹师两日后见到李渊兵马到来即刻北渡返回五原,将河上渡船全部烧毁。”
“大汗,可将本次李渊与我会盟一事放出风去,最好能传到隋皇耳中,这样就如同给炉中添了把柴,让他们互相猜忌去。”达利特献计道。
“不错,这件事就拜托军师去办吧!”
当夜,塔克罕虎师和颉利鹰师各部2万骑兵在夜幕掩护下撤离五原城下,连夜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虽然,两部人马离去,但城外仍有5万左右突厥大军。
“大帅,突厥兵马少了很多了,北门和西门都已不见了突厥围城之兵了,这是为何?突厥兵要撤吗?”刘方看着城外明显少了近一半的围城突厥兵马问着同样一脸迷惑的大帅长孙晟。
“或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不得不逐次退兵吧?”元英不待长孙晟出言,小声应和着。
“不管何种情况,我军都不能出城追击,恐是一计尔?”长孙晟冷冷的说道。
“也可能是王宣将军说动了晋王千岁,出兵袭扰了突厥后方,也许吧?”长孙晟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也实在猜不透城外突厥为何突然开始撤围,只是作为身经百战的大将内心有一种预感。特别是连夜撤出近一半人马,如此急迫,后方被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两日后,塔格列的豹师全部回到五原城外大寨与沙钵略汗大军汇合。南岸广大区域全部拱手交给了连夜西进赶到的晋阳李渊的唐军了。
见豹师全部回返,沙钵略汗也不再耽搁了,尽起全军,拔营而走。又卷起一阵阵弥漫的黄沙。待一个时辰之后黄沙散尽后,五原城外一切归于平静,不见突厥一兵一卒了,只留下一片废弃之物。
“大帅,突厥鞑子撤了。”刘方小声对长孙晟说着。
“嗯!将城门堵石搬去,你领人出去探探,看突厥鞑子是否走远了。”
“是,大帅。”刘方答应一声连忙领着自己的随从跑下城去。
“元英将军,你也去渡口看看,看下那里是否还有突厥人,看看渡口还能用否?”
“是,大帅。”元英也领命下城去了。
虽然表面上看,这次五原保卫战胜利了。但打得极不痛快明白,很多谜团萦绕在长孙晟脑海中,始终找不到答案,这还是他从军数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仗胜得如此糊涂。
朔方城。
“什么?唐公李渊的兵马击退了突厥过河之兵?唐公怎会突然出兵来到这里?”裴仁基得报后大为不解,领兵大半生了,他直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大帅,那唐兵是从河东汾阳渡河来援的,只是并未先与我这里打声招呼,直接迎击突厥人去了,更是直接将突厥南渡兵马赶过了河去,无奈渡船被鞑子全数焚毁,无法去追。”副将裴福将探听到的信息对主帅禀报道。
“也罢!待本帅将这里的情况奏报陛下,如今突厥已退,此番战事也就罢了。”裴仁基喝退帐中众将后,眉头紧皱,转身去往内室。
数日后,来自五原城长孙晟、朔方城裴仁基和晋阳李渊的奏本摆到了京城大内文和殿文皇的案头上。
长孙晟和裴仁基的奏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有晋阳李渊的奏本让文皇看过之后极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