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原潞州府尹蔡德建勤政为民,各县乡一级的官吏都算精简高效,升级为郡制后,各级官吏都自动升了一级,官饷也都有上调,对安置流民等事务即上心又熟悉,登记造册、测量分田的事宜井井有条,多数时候裴世矩只要把需要作的工作内容分发下去,基本都能高效的完成。裴世矩也犹如焕发了第二春一样,每天往新开发的土地和百姓中间跑,了解百姓所需,解百姓之苦,乐此不疲。只是裴蕴这边杨二临走时安排的铁煤等事宜却久久无法推进。派往晋阳府衙求请支援探查铁矿和煤矿的技师一事的使者,连唐国公李渊的面都没见上,就被其手下第一谋主尚书令裴寂给打发了回来。理由是晋阳府也十分缺少这类能人异士,没有多余的可派出支援河东郡。裴蕴对此也无可奈何!
其实,早在半月之前,文皇的圣旨就送到了晋阳李渊手中。李渊接旨送走天使之后,随即面色十分沉重而难看,甚至是十分的气恼。他将圣旨交给国舅窦抗、内史令窦威、尚书右仆射裴寂三人传阅。
“哼!陛下为何对我李渊如此不公。只因猜忌与我,便将我驱离了长安。现如今竟要分走我那河东郡一地。诸位有何看法?”李渊一脸怒气坐了下来,目视自己的三位亲信幕僚。
“唐公,那河东郡乃是我晋阳通往京师长安的必经之地,也是我入潼关进入中原腹地的咽喉要道啊!若遵照皇上的旨意将此地交于那晋王,若今后天下有变,岂不是正好挡住我唐军南下之路?”国舅窦抗率先说道。
“圣旨既已下,唐公如若不想现在起兵反隋的话,也只能照旨行事,将河东驻军召回,只是忒让我等憋屈。”内史令窦威不住的摇头补充道。
“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况目下天气转冷,北边突厥正跃跃欲试犯我娄烦郡等地,本王还需全力退去突厥之兵。看来只得放弃那河东了,只是实有不干。哼!”李渊狠狠的说着。他清楚现在根本不是和隋朝闹僵的时候,还得依附大隋抵抗近在咫尺的北方突厥,还得依附大隋静下心来经营几年山西之地以待时机。
“唐公,既是割让河东已成板上钉钉之势,何不就此向朝廷或直接向晋王殿下多争取些实惠?总好过平白将那河东双手奉上。”尚书右仆射裴寂经过深思熟虑后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见李渊和那二人皆点头不语。
“那依裴尚书看,本王要向隋庭换取那些好处呢?”李渊片刻思考后,决定还是只有向裴寂讨教一二。
裴寂此时捋着短须,略作思索,说道:“依下官看,目前直接的利益是先以河东郡为我晋阳赋税重地为由,今不为我有,自当上梳文皇陛下减免我晋阳一地每年上供的赋税钱粮。”见李渊点头,裴寂接着说道:“再以突厥即将寇关,我晋阳需要打造兵器、守城器械,一并上梳朝廷免掉今年朝廷对我晋阳的铁锭配额;”李渊等三人听后频频点头说好。
“第三嘛,这个帐就要直接算到晋王杨广头上。”裴寂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奸笑。
李渊忙问道:“还请裴先生明言,那晋王殿下立足河东未稳,他不找我相助已是万幸了,能给到本王什么?”
“盐!”裴寂一个字简单干脆的回答。
李渊三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裴寂继续说道:“要那晋王杨广每月以平价供应我10000斤精盐,如若他不答应,唐公可跟他明言,我晋阳兵少,突厥来时难以全部抵挡,那杨广若是聪明自然知晓其中含义。”
“妙啊!裴先生之三策真如拨云见日般。有此三策就让河东与他又有何妨?好,本王这就上梳朝廷和那晋王。不扒层皮就要拿走河东,想都别想!”
“唐公,既如此下官以为还可与河东互通商队,开放贸易为前提。不能让其地,却又反被卡住了喉咙,致使中原关中物资不能进入晋阳。”内史窦威赶紧补充道。
“嗯,窦先生所言极是。那晋王现在长安,我当亲笔书信一封与他商谈此事。想那晋王也是极聪明之人,见信必知本王之意,由不得他不从本王。”李渊话音一落,裴寂等三人皆轻松大笑起来。
数日之后,李渊给文皇的上梳奏折以及给晋王的手书均送达长安。文皇自觉强要别人的东西给自己儿子感到有些理亏,便传圣谕给李渊准了他所请诸事不提。
杨二此时手里拿着李渊的亲笔信看完后不觉的一阵好笑。心想,李渊啊!李渊,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些小孩子的游戏,不就是想讹点东西吗?直说就是,竟还以突厥南下为要挟!哼哼!你还不知,那河东郡一旦归于我,那就等于关上了你李家进入中原的大门,你李家也就别在打谋取天下的主意了,皆鼠目寸光尔!
随即,杨二以晚辈之名回了李渊书信一封,书信中皆是溢美之词,完全答应了李渊信中所提的条件并添加了李渊一定能答应的,诸如放开晋阳娄烦边界,允许晋王府商队往返突厥草原贩卖货物,双方互免过境费用并保证各方商队安全,平价向河东郡供应铁锭原料等事项。写完后交于送信之人带回。同时,给河东潞州裴世矩等书信一封,言明这一切情况,让他依照与唐公李渊的约定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