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明在书房检查几个孩子的功课。
虽然家里都在忙碌赵智的婚事,但孩子们的功课还是一日都不能停。
七郎坐在一旁,感慨地说:“若非平虏告知,我都不知道英国公这么赞赏我!他说我是当世第一猛将,论带兵打仗,他都不如我!”
“唉!英国公是我很崇敬的人,他这么说,我非常不好意思!”
董月明不用抬头,都能想象七郎得意的样子。
想谦虚?
先把翘起来的尾巴垂下去啊!
她微笑道:“小儿所言,或许有夸张之处,你不用不好意思。”
七郎立刻反驳:“平虏像我,从来是有一说一,不会自吹自擂,怎么会夸张呢?”
“连太子都说,英国公让他向我学习兵法。”
先帝称赞李勣为长城,现在李勣都自愧不如他,那么他是?
董月明见七郎得意洋洋,笑道:“两个小儿的吹捧大法,你真的上套了,真愿意教导太子?”
七郎伸了伸懒腰:“小儿狡黠,亦有几分可爱。教导他无妨,但我不受封号和官职。”
皇帝春秋鼎盛,何必那么快下注。
董月明点点头:“你也不好太冷淡,毕竟是太子。”
见七郎心中有数,董月明又拿出赵平虏的功课,“平虏聪慧,就是不够毅力。你看看这些字,前面还写得认真,后面就潦草了。”
七郎一看,果然如此,又把正在玩耍的赵平虏喊进来。
董月明温和地说:“你将来想科举进士,字一定要写得好,不可不认真。”
赵平虏挠了挠头:“我也想写出像爹爹那样刚劲有力的字,可总是软绵绵的。”
七郎板着脸教训:“我小时候的字也不好。写字这种事,三分靠天赋,七分靠苦练。”
赵平虏很有自己的道理:“爹爹说得对!但没有三分天赋,七分苦练也没用。所以,我还是不练啦!”
七郎听儿子偷懒也能理直气壮,却没有生气,淡定地说:“以后你中了状元,文章写得很好,可贴出去的卷子一笔烂字,人家就会说你是作弊的。”
赵平虏怔了怔,觉得爹爹说得很有道理。
他是一定会中状元的。
世上有些小人,比如那谁谁家的,肯定会嫉妒他,说他是作弊的。
他说:“我也是有天赋的,才不会作弊!”
七郎笑道:“有天赋也要展现出来,别人才能看到。你什么时候写得好了,让你六伯母绣在夹缬屏风上,在正堂中展示!”
说着,他拿出一本收藏的字帖,递给儿子。
赵平虏乖乖的接过字帖,和父母行礼后,又一溜烟的跑了。
七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董月明微笑:“我还以为你会训斥他。”
七郎摸了摸下巴:“我家雏虎聪明像我,做父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训斥呢?”
我儿聪明,像我!像我!
这个时候七郎还不知道,很像他的儿子,是怎样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且说这一日,太子李弘带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地堵了一个御史家,让人撞门:“有本事乱喷,有本事开门啊!”
追随太子的侍卫都忠心耿耿,撞起门来气势如虹。
这日是休沐日,官衙和学堂都休沐,街上正热闹,路人见到两排体格健壮的壮汉堵门,都不远不近地看热闹。
李弘是微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熊孩子来找事。
那御史得到消息,脸色一黑。
做御史的,本职就是挑刺,要么喷宗室、勋贵,要么盯着外官督抚找茬。
俗话说“不以言获罪”,他喷的人不少,基本没有人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