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逼近王庭的同时,突厥人也勉强凑出了一支军队。
在马瘟以前,他们还磨刀霍霍想占领辽东的花花之地,这才多久……凑一支能战的骑兵都不容易了?
随着唐军的逼近,一个传言也在突厥王庭散播。
前可汗泥熟匐是智者特吉的儿子?
难怪!
难怪特吉会不顾一切背叛贺鲁!
“见鬼的!他要为儿子报仇,拉上我们一起去死!”
“特吉触怒了长生天,才降下马瘟作惩罚!”
“苍天啊!这是特吉一人作恶,不关我们的事啊!”
在马瘟中损失惨重、甚至有家人受牵连被杀的人哭泣着,整个王庭,几乎每一个帐篷都是哭声。
还没有到绝境,很多人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甚至有老人畏惧上天再降惩罚而自尽。
“求和?你们怎么不说跪在赵全跟前装狗?”其中一支队伍的首领愤怒地说。
“西撤?西突厥被阿史那胭脂收拢了,我们跑过去就是送人头!”
提到阿史那胭脂,他们又想起贺鲁,懊悔涌上心头。
本来,他们是有机会统一东西突厥的。
“现在避无可避,只有决战!没有了马,我们就步兵出战!草原的汉子都是凶悍的狼,会怕软绵绵的汉人?”
在艰难时刻,突厥人只能为自己鼓劲……
每一个牧民都是战士,强横无比,就算唐军装备比他们好,也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决战的气氛笼罩在草原的上空,比冰雪还令人胆寒。
七郎亲率骑兵为先锋,在冰雪中前进,到达距离王庭约七里的地方,遭遇了突厥军。
突厥人鸣起了号角,奋起抵抗!
咚……咚……咚……
唐军阵营中,也敲响了气势万钧的战鼓。
鼓声一声重似一声,一阵急过一阵。
七郎一马当先,大刀砍出,借着战马的速度,几乎将敌人连人带马砍翻!
汉唐尚武,年过半百的太学博士都能单刀捅杀野猪,作为边疆都督,第一要素是能打!
下马治政、上马杀敌,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就连从前帅绝人寰的萧都督,戴上狰狞的面具都能上阵厮杀。
如今的赵都督……他不用戴面具,煞气掩盖了他俊朗的容颜,敌人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血雾。
突厥人一战不利,退回王庭、结阵固守,同时让人喊话谩骂……
七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等候了主力的到来。
抢立头功固然重要,减少己方士兵的伤亡更重要。
他始终牢记,每一个士兵,都是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
就像五哥,不管身在何处,都有牵挂他的家人。
李思文及阿史那贺鲁赶到,眺望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愤怒地说:“他们骂得可真难听。”
尤其是贺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听听突厥人骂的是什么!
那些人完全不尊重他这个前可汗,骂他勾结唐人,是赵全的契弟……
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说也是他比较雄壮吧?
七郎淡定地说:“将士们赶路辛苦,先休整一番。打嘴炮嘛,谁怕谁?”
口头开骂算什么?
据说有一支穿裙子的西方军队,打仗的时候掀开裙子,拍着屁股挑衅敌人。
那场面,才壮观。
七郎让军中大嗓门的士兵对骂:“突厥人听着!你们不守信用、辜负大唐对你们的恩德!破坏人伦、不懂礼仪,才招来上天的惩罚!”
“你们蠢笨,是天生的缺陷,这不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