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希望贺鲁能来。
纵然准备得再充分,打仗也不是一件好事。
大唐对草原部落的战事,屡屡取得胜利,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对军民是沉重的负担。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七郎哼着一首曲调新颖的歌,骑在马上。
“兄弟”们还在路上,他先去大连港……管大的水师要回港了。
李德謇去倭国挖了几年银矿,石见银山是浅表矿,掀开地皮就是白银,想必已有收获;
圆真大师兄去了新罗,肯定会搞事,也许会收金胜曼为女弟子?
秋日的大连港,是一年中最繁忙的。
再冷一些,船就不能出海,除了启航去南边的,远航的船也会选择这个时候返回。
大大小小的泊位上,不停地有海船靠岸,各族民夫吆喝着搬货,多挣些工钱过冬。
南方的船、辽东、辽西、新罗的,各种旗帜迎风招展。
偏远的苦寒之地,竟有如此繁华,没来过的人都不敢想象。
一排高大威武的大唐官船浩浩荡荡的驶向港口,船上挂着辽东水师的旗帜,岸上的人欢呼,是水师回来了!
每一次辽东水师出海,都会带回不少“海货”。
有渤海的海鲜,也有三韩的美人、铁器、稻米,这一次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船上的人见到港口遥遥在望,也松了口气。
管大豪迈地说:“白银可真他娘的沉!说啥背一箱书背不动,背一箱金子跑得快,那都是瞎扯!不说金子,就说银都比水重得多,让他背着跑试试看!”
这几船银子,是帮东海道大总管、熊津都督李德謇运回来的,再托给辽东送进朝廷。
最难的,就是海上这一段。
管大一路提心吊胆,万一白银被龙王劫走了,赵都督会不会怀疑他携款私逃?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干裂的年轻郎君欢喜地说:“管司马别抱怨,赵都督看到这些银子,肯定会高兴!”
管大脸色更沉重了。
都说贼不走空,他本来确实是想中饱私囊,藏一些白银去自己的老窝……
可李家小郎君跟着他,让他没得机会!
对,旁边这个满脸沧桑,风吹热晒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年轻人,就是李敬业。
先是在东北的雪地里打滚,再到海上漂泊,李敬业像是换了一个人……
曾经武陵年少的长安风流,恍如隔世。
此时的他只希望赵都督一高兴,能帮他说服叔叔,让他回长安。
辽东水师的船一靠岸,管大就看到赵都督的仪仗,一边嘀咕着“都督真心急”,一边赶紧上前。
七郎摆了摆手,示意管大等不必多礼,和煦笑道:“此行可顺利?收获多不多?”
管大笑眯眯地说:“龙王爷跟都督是好友,哪有不顺利的?收获还真不少,还有李总管托我们运送的白银!”
七郎听到白银,双目放光:“好!这可真是大收获!”
我朝历来对外征战,都是打服了对方,收了降表就班师回朝。
大多数战争都是劳民伤财,能从中获利的极少。
这是第一回,从番邦的国土上运回白银!
七郎带着人上前,看着士兵把一箱箱的白银搬下船,既高兴又诧异:“李德謇够狠啊!两三年时间,除去海上来回,能挖出那么多白银……莫不是把全部倭人都赶去开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