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郎琢磨着，决定给上蹿下跳的“刘钦差”一个下马威。

刘茂次日给越王府送了拜帖，请见越王……得到答复，五日后见。

“越王的架子真大。”刘茂腹诽。

以前在京中，他也见过越王……还觉得挺平易近人。

大概这些藩王，在长安城是一副脸孔，在地方又是另一副脸孔。

既然要等五日，刘茂就约着赵义继续“下乡查访”，到周边郡县、村庄走访，让人以为他游山玩水。

越州水道纵横，出了城，河面越发广阔，河道里远远近近有几艘并行的小船，看起来风平浪静。

刘茂和赵义坐在船头说话。

“最好还是去沛县请来陈谦，他是最有力的人证，可以说服越王。”刘茂说着自己的想法。

赵义瞪大眼睛：“刘大叔，这件事人证物证其实不重要！只要越王肯动手，想要什么证据，咱们就给什么证据。”

刘大叔在朝中当官几年，被规矩束缚，都变得迂腐了！

刘茂无奈：“要说服越王，就挺难。你有把握？”

赵义点头：“不是我有，是幺叔有。”

幺叔神神叨叨的，说越王是个耳根子软、容易被怂恿、做事冲动的人……

明明幺叔也没见过越王几次，不知哪里来的信心。

“但我总觉得，栽赃陷害是阴谋，凡是阴谋就容易出漏洞，搞不好把圆真大师和阿全都陷进去……”

刘茂是个君子，想来想去不赞成“强盗”行径。

可是，他想做个君子，敌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乘坐的船忽然震动。

两人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原本与他们并行的几艘船，其中两艘不知何时着火，正顺着风势向他们撞来！

咚！

一阵晃动，刘茂和赵义摔在甲板上。

不是吧？

都平安到了越州，才来翻船？

董虎喊道：“有小船撞船。还有水鬼！水鬼凿了船底，船进水了！”

所谓“水鬼”，就是水性好的人带着分水刺和凿子，潜到水底把船凿破，让对方沉船！

这些水性极好的水匪趁机打劫落水的人，好一点的要钱不要命，多数是钱要命也要。

水性不好的旱鸭子，多半做了淹死鬼。

……三国时的甘宁，干的就是这种买卖。

当年的董彻，也是这么翻船的。

越州水系发达，有水匪不奇怪……个鬼！他们这是官船！

但凡是真的“水匪”，都不敢硬碰硬打劫官船！

“果然来了！”刘茂镇定下来。

他这一次出门，也带了好些水性好的护卫！

顾氏若不动，他们还只能硬找突破口，既然动了，这件事反而更好办！

也不知哪位顾家郎君如此贴心！

“阿义，跟我跳水。”刘茂从容地说。

赵义拍了拍脑袋，难道幺叔给他的锦囊，是这个时候用的？

“噗通”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只鸭子掉下水，两只鸭子掉下水……

一群鸭子掉下水，最狼狈的是西北旱鸭子董虎……

但幸好他们准备充足，在水性好的护卫保护之下向岸边游去。

除了水太冷之外，倒不算很惊险。

一些护卫在水中和水鬼打了起来，阵阵血雾在水中蔓延开，也不知是谁的血。

赵义奋力向前游，又在心中懊恼，因为对前夜的事耿耿于怀……今日出门没让易青青算吉凶！

他真是霉运当头，还连累了刘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