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朝不远不近围观的突厥人挥了挥手,踏上了归途。
贺鲁骑在马上,送出一段路程,驻足目送唐军兵马离开。
大唐……太强大了。
突厥王庭,赵全能来,在营州的周道务、唐璿也能来。
尤其是唐璿,在平泥熟匐之乱中,智勇双全。贺鲁觉得,即使没有他出手,泥熟匐也不是唐军的对手。
有这些人在,东突厥还有什么能力叛乱?
“终于要回家了!”七郎撸着小白狼,想着家中的儿女,和蔼温暖地笑着。
小白狼记仇,龇牙咧嘴想咬七郎,被一巴掌扇到一边,只能夹着尾巴“呜呜”叫。
“想咬我还装可怜!”七郎冷哼。
董月明接住小狼崽:“你以后少接近它们,回去让人看着,让喜儿养着试一试。”
“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李象回辽东休息几日就要回长安,我跟他一起去。昊儿成亲,我做阿姊的不能不在。”
她家人少,姐弟二人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
董昊的人生大事,她怎么能缺席?
七郎叹道:“按礼,我也该回去才是,只是职责在身走不开。你帮我带贺礼去给昊儿,婚礼摆得盛大些,不要失礼于武家。”
“这还用你说?”董月明笑道,“昊儿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儿,自然尽力为他张罗。你的难处,我娘也明白,不会责怪。我只是担心孩子们小,留在辽东,你好好照顾。”
舟车劳顿,还是不带孩子们。
“你放心!”七郎拍着胸口说,“照顾小孩子有什么难?家里一群侄子侄女都是我这幺叔带大的!”
董月明失笑……到底谁带谁?要不是一起长大的,她就信了。
两人又商议起给董昊的贺礼、如何照顾小孩子……
吴郡陆氏已上钩,若江东其他士族送上门,又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间,日升月落,时间在车马的“哒哒”声悄悄溜走,河流化冻、草木复苏……
“啁~~”
响亮的鹰鸣在空中响起,一只半大的麋鹿被甩在地上,脖颈已经断了,身上被抓得鲜血淋漓。
猛禽兄盘旋两圈,直直落在七郎的手臂上。
飞羽掠过脸颊,鹰爪在外袍上留下血迹和抓痕……又废了一件锦袍。
七郎揉了揉眉心,他有理由怀疑,猛禽兄奉贺鲁之命,对他的衣服不怀好意。
“鹰兄,下回落下之前,能不能先找个地方擦擦爪子?”七郎对苍鹰说。
“啁~~”
你敢嫌弃我?看不上我给你的猎物?
从苍鹰冷冷的目光中,七郎读懂了它的鹰语。
李象已经站在麋鹿旁欢呼:“赵先生!我们今天烤鹿肉!”
……回程路上,他们主要还是吃烧烤、火锅。
至于烤什么,就看猛禽兄这日带回什么做加菜……
有时是野兔、狐狸,有时是麋鹿,甚至有飞回北方的大雁和天鹅。
李象羡慕不已,也想有一头能打猎的鹰!
回京之后,他要问皇祖父要一只苍鹰,驯养来打猎,他就是秋猎场中最亮眼的崽!
七郎听到烤鹿肉,决定暂且原谅猛禽兄。
……吃人的嘴短,这头鹰还是很能干的。